陰曹地府派了十個凶惡惡的判官,二十個哇哇叫的小鬼,三十個嚇死人的牛頭馬麵,四十個黑白無常,大家架著陰雲殺到你屋裏,一把扯開帳子,先要在你的那裏望望!然後一把扯起你的頭發,叫你隨他們下地獄去,你敢不答應麼?等到了十八層陰曹,閻羅大人還要把你的香物檢驗哩,所以你趕緊速寫情書回複,我死後也不去說你了。
正所謂人之將死其言也善!嬌妻,吳小姐,快寫,快寫!”
王丘一頭眉飛色舞的念,一邊配合亂七八糟的手勢,念完了,抬起頭來,奇道:“嫂嫂,這一封情書作的何等神妙,你,你怎麼笑倒了?”
笑得前仰後合的柳氏早已躺在炕上,大笑道:“有趣是有趣,就是這寫的太……太不雅了吧。”
王丘沒聽出來弦外之音,兀自解釋道:“這女子最怕鬼神的,故此我拿鬼來嚇唬她。想必她一來牽掛沈侃,二來怕死,看了我這封信,難道敢不回麼?”
柳氏小事上頭精明,大事上頭卻唯眼前這小丈夫馬首是瞻,也就笑著點頭:“原來如此。”
王丘惋惜的道:“可惜可惜!如此奇文要算在沈侃名下了。罷了,這封信你快送到你娘手裏,到時自然必有回書,咱們不如先詐幾百兩銀子花花,然後在搞臭他們。”
…………
沈家村。
隨著潛齋先生辭館,姚公子也被他父親派人接回了蘇州城,進了有名的鶴山書院讀書。
這大半年來,周憐葉一直待在家裏,那未婚夫的病情盡管起起伏伏,一直拖著不肯咽氣。周憐葉和姚公子之間的聯係,全靠著春梅姐。
但最近一連好幾天,春梅姐都沒有出現。
上午,沈大柱從外頭回來,看見姚公子在他家門口,便問道:“姚少爺,你怎麼回來了。是不是有什麼事找我?前幾天我和你嫂子打了一架,她回娘家去了,家裏沒人。”
姚公子說道:“你們夫婦怎麼老是打架?”
“別提了。”沈大山走過去開了門,“就為了五少爺送她的那幾樣東西,我不過隨口問了兩句,她竟說我不該問。你說我又沒疑心什麼,五少爺是何等樣人,她一個中年村婦,可是我受不了她那副樣子,便罵了兩句,然後就吵了起來。”
“何必呢,沈師兄他……。”說到這兒,姚公子說不下去了,臉也有些紅了,沈侃還不是為了他?
其實這半年來,明顯是他過來的次數更多,而沈大山又不是蠢人,早就猜到他一翩翩公子,正好和周憐葉是一對,自己老婆是替他們跑來跑去的。
何況捉奸捉雙,自從起疑心以來,還從未捉到過任何蛛絲馬跡,鄰居們也沒傳出任何閑話。
沈大柱這個人,雖然脾氣暴躁,但他究竟是在外頭混事的,什麼人情世故沒有遇見過,送走一臉失望的姚少爺,心裏更加確信了。
晚上,就見周憐葉也悄悄來了,問道:“幾天不見三嬸,她哪去了?”
“唉。”沈大柱不免有些愧疚,冤枉了妻子,“和我吵了一架,回娘家去了。”
周憐葉不滿的道:“她那麼賢惠,你為什麼老打她啊?她什麼時候回來呢?”
沈大柱自然不肯認錯,說道:“誰知道什麼時候回來?反正消了氣也就自己回來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