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點,站那就好,別動。”
老嬤嬤於心不忍,對錢香兒多有體貼。
待錢香兒脫下衣服後,她親自來到錢香兒身邊為她檢查。
原本算不上溫和的檢查手法,在老嬤嬤的細心之下,竟也沒讓錢香兒受罪。
隔得近了,老嬤嬤清楚地看到錢香兒身上的傷痕,都不用大夫佐證,她也能看得出來這些傷痕絕非一朝一夕能夠出現。
這是長年累月的毆打,是張行毆打錢香兒的鐵證。
但凡看到錢香兒這身傷痕的人也不會相信張家的說辭,反而對張家大為憤怒。
“什麼仇什麼怨,竟把人打到如此地步!”
給錢香兒做檢查的嬤嬤終於忍不住打抱不平了一句,好端端的一個姑娘家被打得體無完膚,哪怕以後調養,也很難恢複如初。
都說嫁雞隨雞嫁狗隨狗,遇上張家這樣的人家,誰又舍得自家的女兒遭受這等苦楚?
嬤嬤十分理解錢家人的想法,若是錢香兒是她的女兒,她也會讓張家付出代價!
張家的嬤嬤畏懼地縮了縮脖子,倒不是說有多麼害怕,而是她不能昧著良心替張家說話。
作為張家人,她很清楚錢香兒這一身傷是怎麼來的。以前未曾親眼見過,光聽聲音就覺得可怕。
如今親眼見證,張家嬤嬤才發現真實情況比她想象的更要慘絕人寰。
明明是張行不舉,結果卻把這一身傷加於錢香兒的身上。張行,他根本不是個男人!
代表張家的嬤嬤都不曾為張家說話,其他人就更不會說了。
“孩子,別怕。嬤嬤知道你的無辜。”
一句無辜,讓屋內人都鬆了口氣。包括張家嬤嬤在內,大家都不想再看到錢香兒受到傷害。
臨出屋前,嬤嬤遞給了老太太一個眼神,老太太心領神會。
明明兩個人誰也不曾開口,這一刻卻達到了心靈交彙。
屋內的檢查已經做完,大堂上的人在等待結果。
張家父子一邊等待,一邊造謠生事。在他們口中,錢香兒成了生性浪br蕩的女人,外麵人不不知道有多少奸夫存在。
李知一還未曾開口,葉裏紅的劍已經出鞘。
看著抵在自己喉嚨處的劍,張家父子默契地咽了口唾沫。兩個人原本還指望縣太爺能夠為他們做主,可看了看李知一那副視若無睹的樣,兩個人哪裏還能不知道自己得不到縣太爺的庇護了?
既然得不到縣太爺的庇護,他們就得管好自己的這張嘴。
“再讓我聽到你們多說半個字……”葉裏紅的威脅近在咫尺,張家父子毫不懷疑,若是他們膽敢多說半個字,這開了刃的長劍就會沒入他們的喉嚨。
比起造謠生事,生命的威脅於他們而言重要多了。
張家父子閉嘴不言,等到老太太她們從裏屋出來,場麵是前所未有的安靜。
老太太狐疑地瞥了眼張家父子,還在奇怪張家父子怎麼會錯過很好編造謊言的機會?
他們哪裏是錯過機會,他們是害怕自己命不久矣。
“慢點,站那就好,別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