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催促錢喜兒離開,也不管周圍人的視線如何,大方而又坦蕩。
錢喜兒頓時更加慌亂,“我在等人。”
她忙說:
“我爹進去了,等他出來了,我們就走。”
錢喜兒還是第一次這般被人催促,幸好她平日也來不了幾回,這種不安的情緒也就經曆了這麼一回。
宋清詞點點頭,算是應許了。
進了書院,同行的學子好奇問:
“清詞,那小娘子是誰家的?”
書院裏平日甚少見到女子,如今來了個顏色如此鮮豔的少女,也不怪學子們左顧右盼。
倒是宋清詞,他今日格外反常。
“不認識。”宋清詞這回倒是目不斜視,可這回答未免太敷衍了些。
“不認識你上前搭什麼話?”同窗不信,宋清詞是不會多管閑事的人,今日他的作為可不像是不認識的樣子。
“君子有所為,有所不為。”宋清詞還是那副冷冷淡淡的樣子,好像他剛才的行為隻是舉手之勞。
同窗像是發現了什麼新大陸一樣,帶著一臉八卦情緒,湊到宋清詞身邊:
“你剛才講話那麼大聲做什麼?”
不用等宋清詞開口,都同窗為他作出解答:
“莫不是在為小娘子解圍?”
他說呢,好端端的幹嘛要大聲,敢情是為了討美人歡心?
這樣的揶揄終於讓宋清詞的情緒有了片刻的轉動,他好笑地看了眼同窗。
“大聲嗎?”他問。
“嗯。”
同窗猛點頭,剛才有那麼一刻,他都覺得自己耳鳴了。
還不等同窗回味剛才的體驗,耳邊又受到一擊重音:
“這個聲音夠不夠大!”
宋清詞趴在同窗耳朵邊上,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猛喊了一句,又快速逃離。
“啊,我的耳朵……”
同窗趕緊遠離,忽而才反應了過來,快速追了上去。
兩個人你追我趕,倒是把錢喜兒的事淡忘了下來。
宋清詞所不知道的是,因為他的催促,錢喜兒自那次之後再也沒有去過書院。
被人圍觀還算可以忍受,可被人當麵催促離開,錢喜兒便是臉皮再厚也有窘迫。
宋清詞還眼巴巴等著錢喜兒的出現,到後來隻能從錢書白身上一睹相思之苦。
從那以後,他倒是與錢書白的關係越來越好。
回想當初,錢喜兒現在能夠理解當初宋清詞為什麼要催促她離開了。
這人天生一副熱心腸,明明是好心幫她,卻偏要帶一張冷臉。
好在,現在的他已經不那般別扭了。
他想要保護她,他便完完全全告訴她。
“你真能做到?”錢喜兒略有懷疑。
在經曆了賀望春一事,小秦氏告訴她,男人的話不可輕信。
愛情最初的甜蜜什麼話都能說得出口,話是真心,人會改變。若是你將甜言蜜語奉為圭臬,隻會得到萬劫不複的結果。
錢喜兒自是想萬般相信宋清詞,可,可……
“要不要立個字據?”
宋清詞提醒。
還不等錢喜兒回答,他已經自顧自寫好了字據。
上麵清楚地寫好了,他宋清詞將來必定會贍養錢老四夫婦。
他在催促錢喜兒離開,也不管周圍人的視線如何,大方而又坦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