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就是錢家的主心骨,她老人家不認可的事,小秦氏打從心眼裏覺得慌亂。
而今,終於得到老太太的認可,小秦氏實打實鬆了口氣。
婆媳倆的心意仿佛再度相通,小秦氏理解老太太的不易,老太太也明白她的苦衷。
“你呀你。”
老太太伸出手指,輕輕點了點小秦氏的額頭,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小秦氏給自己找了這樣大一個麻煩,隻盼望那柳氏是個安分的才好。
錢老四去追柳氏,兩個人隻到傍晚才回了家。柳氏雙目通紅,明顯哭得狠了些,錢老四倒是牽著柳氏的手,一副愛護有加的模樣。
柳氏衝老太太請了安,以身體不適為由早些進屋休息了。
柳氏的屋子與錢老四和小秦氏住在一起,不過是中間隔了一道簾子,多少掩了些私密。
這是小秦氏答應的,錢老四也沒說什麼。
小秦氏去照料柳氏,錢老四則留了下來。
也不知道那柳氏說了什麼,錢老四一個勁兒對老太太解釋他們相識的過程,便是將二人的關係全都攬在自己身上。
“娘,當時喜姐兒思慮太重,我那會兒也想著生個兒子。正好有柳氏在旁,我一時犯了糊塗,就,就……就做了那檔子事。”
錢老四說得十分為難,他一向不善言辭,也是難為了他做這麼多解釋。
老太太眉心越皺越深,錢老四渾然不覺,還在把責任往自己身上攬:
“都是我的錯,是我……勾引了她。”
這個世道,幾乎沒人會說男人勾引一事。錢老四為柳氏做到這個份上,也算獨樹一幟。
隻是不知道柳氏知不知道錢老四的這份心?
“錢老四!”
老太太越來越聽不下去,怒吼一聲:
“你是不是以為自己說這些不會挨打?”
老太太打過錢老大、打過錢老二,始終未曾想過,有朝一日自己的棍棒會落在錢老四身上。
作為錢家最會審視奪度的人,錢老四也算得上明知故犯。
老太太本想嚇退錢老四,錢老四卻像是被打開了什麼開關似的,非要老太太打他。似乎隻有老太太打了他,這一篇才算揭過。
“娘,是我的錯,您打我吧,打我吧!”
錢老四毫不畏懼老太太的棍棒,他上趕著找打的行為更像一種挑釁。
老太太原本有三分打意,也被他激成了七分。
這年頭,還有主動討打的?
老太太怎可辜負他的一番心意!
很快,老太太房內就傳出幾道殺豬似的叫聲。
“啊,啊……”
不同於錢老大的躲閃、錢老二的忍耐,挨了“棍棒教育”的錢老四又不敢躲閃,又無法忍耐。
殺豬似的叫聲不但吸引了錢家人的視線,也吸引了村裏人的關注。
錢老四帶柳氏進村的時候被不少人看到了,村裏人都是地地道道的農家人,壓根就沒考慮過納妾一說,更不會想到妾室上麵去。
直到錢家傳出錢老四的叫喊聲,大家才意識到事情略有不同。
錢老四的聲音一聲弱過一聲,雖無人聽到老太太的棍棒聲,卻沒誰敢挑戰老太太的耐心。錢老四挨了一頓打,愣是沒人敢去攔老太太。
老太太就是錢家的主心骨,她老人家不認可的事,小秦氏打從心眼裏覺得慌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