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一甩手,原本曖昧不明的話語也變得堅定。
張家想要和離?
下輩子再說吧!
張父原本對老太太的態度還持有懷疑,如今見她居然不肯和離,當下就覺得棘手。
老太太不想和離,怎麼辦,他想和離。
其實仔細想想,張母的話也有道理。老太太一心拉著張明朗陪葬,就是因為他是錢秀兒的丈夫。可若不是呢?
張父不敢隨著老太太對簿公堂,怕的就是心中有愧,被縣太爺抓住小辮子革除功名。
可若是張家與錢家沒有瓜葛,老太太卻還要他兒子殉葬,張父有十足的把握能夠讓老太太得不償失。
現在最重要的一點就是,張家與錢家不能有瓜葛,和離似乎是一條非常可行之路。
張母見老太太不肯和離,當下更是堅定了自己的想法。和離一事,她無法撒潑鬥狠,難得也據理力爭起來。
“老太太,我們鄉下有衝喜一說。指不定秀姐兒和離後,反而會蘇醒。她嫁進我們家兩年,卻發生了這麼多事,興許是與張家不和。她離了張家,興許就醒了。”
為了達成和離意向,張母連錢秀兒與張家不和都說出來了。
這些可不是她忽然間的靈機一動,事實上,早在錢秀兒一直保不住孩子時,張母就有此思量。
如果不是是借由這件事,把她這兩年的感覺說出來罷了。
張母說的話也有些道理,老太太開始猶豫。
就在此時,一直默不作聲的曲氏開了口:
“娘,秀姐兒不能和離,她還等著女婿殉葬呢!”
曲氏不同意和離,一句“殉葬”更將張家父母差點氣暈。
張母怒不可遏,指責曲氏心腸歹毒。
“曲氏,你這個髒了心的老婦,休要在這顛倒黑白。”
眼見老太太都快被她說動了,曲氏又憑什麼在這裏橫插一腳?
她的女兒是人,她的兒子可比她的女兒更重要。
“老太太,先和離再說吧,萬一不行,我們張家又跑不掉。凡事總得試試看。”
張母好言相勸,她感覺得到,在錢家,老太太還是說了算的。
未免老太太受曲氏蠱惑,她東說西說,隻有一點:必須要和離。
曲氏也和張母較上了勁,“娘,絕對不能和離!”
兩個人互不相讓,你說你的理,我說我的理,一時間,也讓老太太感到迷茫。
老太太注意到一旁的張父,難得給了他一點好臉色。
“張秀才,你說呢?”
作為直接當事人,張父的話,老太太還是認可的。
“我,我……”被點到名的張父也是迷茫,一方麵,他覺得張母說得有理,和離的確可行。可是另一方麵,他又覺得哪裏怪怪的。因一時想不通問題的關鍵,讓他不敢輕下決定。
張父的遲疑讓張母誤以為他不讚同和離,當即扯上了張父的袖子。
“當家的!”
她拚命給張父使眼色,想要和離。
事關兒子的性命,有什麼事能比張明朗的性命還要重要?
在張母的強烈示意下,張父隻能舍棄腦子中那想不通的問題。舍棄了那一問題,他也覺得和離不錯。
老太太一甩手,原本曖昧不明的話語也變得堅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