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不可攀的侄女,是他曾經深深得罪過的人……
一想到這件事,錢老大便不寒而栗。
“蘭,蘭姐兒,我是你大伯,你不可對我無禮。”
錢老大所能依仗的,也隻有一個長輩的身份。
他這樣的身份如今連旁人都無法唬住,難不成,他以為還能唬得住錢蘭兒?
少女精致的一張臉上滿是笑容,略施粉黛,明媚皓齒。明明是嬌豔的美,張口卻猶如地獄而來的使者。
“大伯呀?”
錢蘭兒用燦爛的笑容說著惡毒的話:
“我認你時你是大伯,我不認你了,你算什麼東西?”
你算什麼東西?
這句話在錢老大耳邊回響,家裏最膽小怕事的錢蘭兒居然敢這般說他!
“你,你……”錢老大想要發怒,卻因為自己的處境不敢發怒。
他還得求著錢蘭兒放過他,他還得看錢蘭兒的臉色行事。
這就是錢老大,一個欺軟怕硬、捧高踩低的勢利小人。
就是這樣的一個人,居然得錢家全家供奉。
他算什麼?
“當初把我賣掉換取錢財,你可曾想過有朝一日會落於我手?”
錢蘭兒不知道從哪變出一把匕首,冰涼的刀刃觸碰到錢老大的臉上,那鋒利的感覺讓錢老大的心都快停止跳動。
“蘭,蘭姐兒,別,別……”
他想要往後躲,可四肢都被固定住了,就算躲,也躲不開冰涼的觸碰。
反而因為他的躲避,匕首更為貼近他的臉頰。錢老大已經感覺到臉上的疼痛,出血了,一定是出血了!
他麵露驚恐,看向錢蘭兒的眼神更是恐慌到了極點。
“這張臉如此惹人生厭,讓人不忍直視,劃上一刀不過分吧?”錢蘭兒像是沒看到錢老大的驚恐,亦或者錢老大越是驚恐,她越是高興。
錢老大臉上的疼痛感越來越深,他不敢冒犯錢蘭兒絲毫,隻知道一個勁兒道歉。
“蘭姐兒,我錯了,我不是人,我改,我一定改。”
曾經的解釋可以騙得過以他為先的錢家人,卻一定騙不過眼前的錢蘭兒。
一個能把“望月齋”開遍臨安府的女人,她的心智讓人望而生畏。
錢老大在錢蘭兒麵前擺不了長輩譜兒後,他再不敢生出絲毫輕視心,不但不敢把錢蘭兒當作晚輩對待,更把她當作如完顏可玉一般需要小心侍奉的人。
錢老大以為這樣就可以換取生存空間,殊不知昔日的恩怨,早就刻進錢蘭兒的心裏,這輩子,隻要錢老大還活著,他們之間就沒有和解可能。
“改?”
錢蘭兒臉上的笑容不變,她用溫和的語氣說著殘忍的話。
“用不著,拿你這條命賠罪即可。”
錢蘭兒用得著錢老大什麼?
不過是氣不過當初的恩怨罷了,人死債消隻要錢老大死了,所有的恩怨一筆勾銷。
別看她語氣溫和,錢老大毫不懷疑她話語的真實性。她真能做得出來殺他的事。
意識到這一點的錢老大,拚命求饒,什麼被原諒,他已經不奢求了,他就求著錢蘭兒不要殺他。
他的人生剛過了一半,他不要死,不要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