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吟放下書本,有點煩躁的起身,一打開門,看見了沈宴北。
他今日一身月白色長袍,俊美斯文,一張臉濃墨重彩的好看,就像是剛畫好的春豔圖,還透著濕漉漉的痕跡,卻是顏色最豔的時候。
“啊……殿下病好了?”
“讓開。”沈宴北推開門,宋吟本來靠著門,猝不及防差點摔倒,趕緊站直身體,看著沈宴北不請自入的背影,優雅的翻了個白眼。
“殿下,這是我的房間!”她著重了我這個字。
但很顯然,在沈宴北的眼裏,整個宮都是他的,哪裏分什麼你我。
他不客氣的坐下,白玉小扇放到桌上:“準備把細軟收一收,七天後啟程回宮。”
“七天?”宋吟摸到桌邊坐下,雖然她早料到會啟程回京都,但沒想到會這麼遲,於是也問了出來:“這麼久?”
沈宴北兀自給自己斟了杯茶,見她坐下,放到她手邊,慢吞吞的說:“有些變化。太子為了力薦清白,自請了七天,不但要查清這群殺手的幕後真凶,還要救出朝陽公主。”
宋吟把茶握在手裏,溫度透過掌心傳到了身體裏,有點寒涼:“太子那樣柔軟的人,竟也被元歌逼的到了立正清白的地步……殿下,你要幫太子?”
宋吟心裏咚咚打鼓,心想那群殺手靠不靠譜,她雖然沒有出麵,但隻要有些人順著黑市的線索,也不是查不到她的身上。
“你有什麼想法?宋女官。”他問的有些突兀。
宋吟微微一愣,繼而用毫無演技的痕跡說:“我覺得不必。”
沈宴北手指敲了一下桌子,若有所思:“你是覺得……”
他突然收了聲,不在說話,手指繼續不急不緩地敲擊著,一下一下像是敲在了宋吟的心上。
她本來穩如老狗,被沈宴北這麼一攪和,她突然就不自信了。
“你是覺得。”沈宴北不鹹不淡地開口:“太子查不到你身上?”
轟的一聲,有煙花在宋吟腦子裏炸開,炸得她頭皮發麻四肢不勤。
她悄悄看了眼沈宴北平靜如水的臉,心想這人是不是在詐她。
可,他又有什麼理由這麼做呢。
他說得對,她確實有賭的成分,她這個身份,也確實賭不起。
是她大意了。
“殿下。”宋吟見他看過來,她趕緊說:“您替我掃尾了嗎?”
她瞪著一雙大眼,眼眸中似乎含著焦急,這時候知道著急了,買凶殺人的時候幹嘛去了?
沈宴北不說話,隻是他和旁人不同,別人生氣會額頭青筋直跳,會臉紅脖子粗。他不會,他隻會在平靜中爆發滅亡。
他越是表現的平淡如水,內心戲越是波瀾壯闊,宋吟現在都不敢確定,自己在他心裏——是個什麼東西。
她站了起來,轉身就往外衝,像一頭拉不回來的小牛犢子,帶著一身的莽氣。
“回來!”
沈宴北輕聲說道,見她又往外走了兩步,他說:“腿不要了?”
她背影僵硬成一塊木板,還是用來做棺材板的好材料。
宋吟放下書本,有點煩躁的起身,一打開門,看見了沈宴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