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8章(1 / 3)

“絕大多數黨員幹部對民選耀是不滿意的,選舉時選民湊熱鬧的多,真正有民主意識當家做主的少,說實話把一個流氣十足的無賴選上來,對我們共產黨簡直就是一種侮辱。”樂鄉土的臉上沒有一點笑容,“逸人街村人們的思想覺悟低,小農經濟的意識根深蒂固。這幾年黨和政府的政策多好啊,他們端起碗來吃肉,放下筷子罵娘,對當今社會一概否定,滿腹牢騷,自己又舍不得吃苦耐勞,做夢都在坐享其成。世界上哪有這等事?”樂鄉土越說越氣憤。

“根子在哪裏?根子還在我們黨支部沒有戰鬥力、凝聚力、向心力,黨員幹部缺乏信心和責任。”蔚民富不假思索地說,“這個村靠一兩個人是不行的,我們要通過處理一個問題來教育一批人,組織全體黨員和群眾與落後的風俗習慣,故步自封、自私狹隘、好逸惡勞的思想觀念作堅決鬥爭。”蔚民富的話冒著火星。

這時,福民怒氣衝衝地來向蔚民富彙報民選耀向談介軍索要一千元簽字費的情況。福民說:“民選耀這頭怪物,豈有此理,談介軍不給簽字費,他就堅決不簽,也不開村民代表大會。”

蔚民富聽了以後,拚命地狂吸香煙,不一會兒,地上堆了一堆香煙過濾嘴。他沉思了好長時間對福民說:“叫談介軍給錢,這費用我給。”

福民疑惑地說:“這是什麼意思?”

蔚民富說:“這個遺留多年的問題,難道就因為民選耀要點簽字費而泡湯嗎?”語氣尖銳。

樂鄉土說:“這個民選耀作孽太多,我們村的村民選他,有的是他的親戚,有的是出於恐懼選他的。”樂鄉土列舉了好多民選耀敲詐老百姓的事,比如計劃生育隱瞞費、殯葬改革拉屍費等等。

蔚民富問殯葬改革要什麼拉屍費啊。樂鄉土說:“這其中有點奧妙,民選耀把死者拖到殯儀館,到殯儀館轉一圈,死者不拉進去火化。這樣一轉,喪戶給他一千元,然後回來欺騙其他老百姓說是火化的。”

蔚民富聽著聽著,眼前浮現了民選耀一張醜陋的嘴臉,越想越覺得惡心。他對樂鄉土說:“我們的村民怎麼對自己的權利一點也不珍惜?”

“現在的人大多是事不關己高高掛起。民選耀就是被幾個不務正業的人操縱選上來的,讓我們黨蒙羞。”樂鄉土憤恨地說。

蔚民富轉過身子對樂鄉土說:“你覺得你們書記周和平怎麼樣?”

“周書記能力品性是沒有話說的,問題就是太保守了。”樂鄉土說。

蔚民富經過多方麵的調查,掌握了民選耀敲詐勒索老百姓的證據。

民選耀收了一千元簽字費後,找到了蔚民富說:“蔚鎮長,這幾天我在想,伴成見都簽字了,我不簽也過意不去啊。”

蔚民富輕描淡寫地問了句:“要不要開村民代表大會決定?”

“蔚鎮長,開會那是形式,我是法人代表,我簽了字就行了,何必小題大做?”民選耀咧開嘴說。

“簽字了,那就實施吧。”蔚民富說。

“這協議你定的,什麼時候實施,怎麼實施,你說了算。”民選耀說。

這時福民拿來了《張仁女上訪事項的調查報告》。

蔚民富問:“過去有沒有卷宗?”

福民說:“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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伴成見同意轉讓談介軍門前門後的土地、宅基地、非耕地承包權的消息在整個村子裏炸開了,伴成見的老婆、兄弟、弟媳和母親圍繞著這話題開戰了。

伴成見的母親尋死覓活的,弟媳罵伴成見不是人,一家亂得一塌糊塗。

伴成見的老婆責罵他說:“幾代人的仇恨,你怎麼一聲也不和我們商量就把那塊土地給賣了?”

伴成見說:“我哪願意啊?你不懂,蔚民富在找我之前已經在村裏調查了,來龍去脈一清二楚,更何況他要召開村民代表大會,運用法律程序來解決,如果村民都舉手同意收回那塊地,臉也就丟大了。”

“我不信,土地不是一塊燒餅,說吃掉就吃掉,不讓。”伴成見的老母親說。

蔚民富首先向群眾公布村委會與伴成見收回非耕地承包權的協議,同時向全體黨員和村民代表通報了協議的簽訂過程,並且強調了協議的嚴肅性。

伴成見對蔚民富說:“協議簽訂了,執行不了就不關我的事。”

蔚民富決定從搬三個糞缸開始實施。

蔚民富對福民說:“逸人街村民風低俗,周和平又缺乏鬥爭的勇氣和信心。最嚴重的問題是人們思想觀念的落後、守舊。”

蔚民富把周和平找到了辦公室。

蔚民富滿麵笑容地對周和平說:“周書記,群眾對你的做事能力以及為人處世評價很高啊,問題是你太溫順了。”

周和平淡淡一笑說:“我們村,你調查了這麼長時間,那些老百姓的素質也太差了,覺悟也太低了。我平時工作中不知受了多少冤枉氣,共產黨為人民服務,不是為這些蠻不講理的人服務的!”

蔚民富說:“你說的是實話,如果群眾都有我們幹部的素質高、覺悟高,那還要幹部幹什麼呢?周書記你經常看電視嗎?”

“經常看一些戰爭片,什麼《挺進大別山》《淮海戰役》等等。”周和平脫口而出。

“我們是在群眾中工作。在革命戰爭年代,我們的黨員幹部還要深入敵後,隨時都有生命危險。現在為群眾工作又不要你冒生命危險,還有什麼理由退縮和害怕呢?現在的問題是,麵對逸人街的實際,要樹立信心戰勝自己。戰勝自己什麼?”蔚民富的語氣開始激動起來,“主要是戰勝私心雜念,鼓足帶領群眾艱苦創業的勇氣。黨把這麼多群眾交給我們,我們就要勇敢地承擔自己的責任。”

周和平兩眼像在清池裏捕捉瞬息即逝的小魚,看著蔚民富的臉,說:“談介軍的問題,協議是你們簽訂的。談介軍為這件事罵過我,我發過誓他的事我不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