狹小的室內,他憤怒的嗓音四處亂撞,像利劍一般直入張安然的耳朵裏。
“我沒什麼好解釋的,剛才我說了,我沒說過那樣的話。”
“那他打電話過來,你怎麼解釋!”
“朋友之間的關心,不可以嗎?”她抬眸,對上他淩厲的眼,有一瞬,她心髒的位置猛的刺痛一下,但轉瞬即逝,仍定定地看著他,話語中隻有理所應當。
而他卻不接受她的解釋,瘋狂地砸爛了手裏的電話,讓它們成為了一堆沒用的渣滓,散亂在洗手間的每一個角落。
他甚至不再碰她。
或許是覺得她髒吧。
最終,他摔門離去,門發出悶悶的響聲,強烈的動靜和他的憤怒成正比,走近一看,結實的紅木門居然出現了裂紋。
該有多恨,才能將力量擴大到這個地步。
但是他有多恨,她就有多恨。
然而,當張安然以為沒有比這個更壞的事了,另一個更可怕的事接踵而來。
自沈爵走後,她渾渾噩噩地睡去,也不知睡了多久,被一陣急促的敲門聲吵醒。
有人在門外喊:“快開門,小紫,快開門呐——”
張安然細一聽,是方淩的聲音,連忙從床上爬起來,可剛下地,才發覺腳軟綿綿的根本使不上力,她踉蹌一下,最終‘呯’的一下摔在了地上。
而這時,門突然開了,方淩站在門前,滿麵是淚。
她如廝模樣,看著真叫人心疼。
張安然高高抬著手,想要抹去她臉上的淚水,卻怎麼也撐不起身子。
她無力伏在地麵,很快被人扶了起來。
方淩身旁的兩個傭人把張安然扶回了床上,她則坐在床邊,緊緊握著張安然的手,勸道:“小紫,我還以為你出了什麼事,你這是怎麼了,在月子裏可不能病啊,以後落下毛病,疼的可是自己。”
末了,她又轉頭吩咐:“快,快去把黃醫生請來。”
張安然想要拒絕,卻發現她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很快,黃言就來了。
她不明白為什麼方淩會讓黃言過來,這次他好像是有備而來,雖然她不知道為什麼要說他是有備而來,反正他帶來了很多人。
就像是醫療隊,就和當初治療艾兒孩子的醫療隊一樣,他們幫她抽血,又做了很多很多。
她突然有非常不好的預感。
當初他們檢查那孩子,也就是這麼檢查的,而沈爵也是在那時做了親子鑒定。
他們要做什麼?
可後來,她再也沒力氣想了。
她再一次陷入了混沌之中,四處摸索四處遊蕩,終於在一片哭聲中尋找到了一個光點,便瘋狂地朝那方奔去……
……
張安然毫無預兆地睜開雙眼,隻見一片雪白。
待大腦恢複運作,她漸漸看清周遭,她又回到了醫院裏,哭聲是櫻桃發出的。
她又展現出她和紅葉完全不一樣的一麵。
張安然看向她,弱弱問道:“你哭什麼。”她可從來沒見過紅葉哭,印象中,隻要是她病了,一醒來總是能見到紅葉忙碌的身影,不是在插花就是在削水果,要麼,就是在念叨。
狹小的室內,他憤怒的嗓音四處亂撞,像利劍一般直入張安然的耳朵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