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安然雙手掩麵,卻沒有眼淚,更可怕的是,沒有難過,看來她也漸漸走上了爺爺的後路。
斷絕了所有的親情,晚景孤苦。
可是她還年輕啊,她的日子還很長,所以,她要讓那些想看她笑話的人,統統見鬼去!
“不好意思葉小姐,我不該說這些。”在柳城,誰都知道她是個孤苦無依的人,從小沒了父母,爺爺也離她而去,家人的背叛和設計,讓她嚐盡人情冰冷,過得連乞丐都不如,至少他們還有路人的同情。
但她,所有人覺得她擁有了那麼多金錢,不需要感情。
或許有一個人知道,但他已經不在人世了。
人,總是在最脆弱的時候,控製不住地去想那些悲哀的事。
楊洋啊楊洋,如果你還在天上看著我現在的生活,是不是會特別後悔幫我?
每每想到這兒,她都會忍不住要去問那個為了她犧牲了一生的男人。
“沒事,有些事你不說,不代表我不會去想。”久久,張安然才無所謂道。
“葉小姐有些事我不知道該不該和你說。”他說,“或許我說出來你也不會信。”
“你不試試怎麼知道。”長夜漫漫,她也不知道該如何去打發,有個人陪她說話也是好的,免得她一個人的時候又去胡思亂想。
“今天我看到你弟弟,就是葉子浩,我兒子的朋友,他來銀行截沈爵,打罵他,說他用孩子來作秀……”
張安然打斷他:“你想說什麼?”
魏生民說:“其實我是想說,打死不離親兄弟,你有沒有試著去了解一下你弟弟,萬一他隻是身不由己呢?”
他望著她,神情十分嚴肅,就像是在替自己的兒子說話那般。
然而驚弓之鳥的張安然首先想到的是,“別告訴我,你已經跟他說了我的行蹤。”
對於她的質疑,魏生民不悅道:“如果我告訴他了,那你還能安穩的在這裏和我聊天嗎?”
聞訊,張安然一拍腦門,低聲咒罵,她真是傻了,當初她就是看中他膽小怕事才留在這兒的,雖然她知道不可能長期可靠,但是在短期內,她也不該懷疑他。
“抱歉。”
“沒事,我先回去了。”說著,他起身走出了臥室,不一會兒,他的聲音從遠遠的大門前傳來,“希望你能好好考慮一下,我剛才和你說的。”
她沒有應答,門口那邊也靜了一會兒,隨即是關門落鎖的聲音。
但她仍不放心,起身走去客廳看了看,確認他已經離開,才鬆懈下來,慢慢走回了臥室。
現在她仍無法對一個與自己無關的人放下戒心。
或許魏生民隻是好心想幫她解除與葉子浩之間的誤會,但她已經決定不會再住在這兒了。
隔日,她就離開了,帶著魏生民借給她的五百塊。
走前,她留下字條:一個星期後我會加倍把錢還給你。
環顧這好不容易有了點生氣的家,她終於離開。
她首先換了張電話卡,隨即找到了黑市,買了張身份證,隨即去和沈家沒有關聯的銀行開了個戶,當即她就把備用資金轉到了戶頭裏,然後在網上劃賬,找到一名黑客把被凍結的七夢恢複使用,用不到五分鍾的時間,把七夢所有可用資產做了評估,再與歐市交易,重新成立了一個公司,名叫:梵村。
張安然雙手掩麵,卻沒有眼淚,更可怕的是,沒有難過,看來她也漸漸走上了爺爺的後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