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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醒來的時候,正是風輕雲淨,陽光萬裏。
身上有種肌肉牽拉過度的酸軟,而他全身赤|裸。
將被子拉高卷在腋下,撐坐起來打量四周。
這裏很明顯是臥室,房間裝潢是精致的暖色調,左方貼牆放著張書桌,桌上有幾本書翻頁擺放,看得出是主人沒看完的書籍。
再之後則擺放著幾張照片,角度有些逆光,他隱約看到幾張笑顏。
他一手抓著被單,赤腳下床,踩著鬆軟的毛毯上前。
這才看清,照片的主角是兩個男孩。
有全身照,也有大頭貼,兩三歲,七八歲,十三四歲,在這幾張相框中,他能清楚看到他們的成長痕跡。
他細細看著,心裏的茫然惶恐被這些定格的笑顏衝散,細白的手指頓了頓,拿起一張唯一有三個身影的照片。
紅色夕陽下,兩個已長成俊秀少年的男孩盤腿坐在草地上,神采飛揚的朝前方的俊秀男說著什麼,男人也是盤腿而坐,並沒有笑,卻有笑意從眼角眉梢間滲出,他頭微微朝前傾著,明顯在認真傾聽。
畫麵溫馨得讓人忍不住微笑。
手指傳來光滑的觸♪感,他才發現,不知什麼時候手指已在照片上,兩個男孩的影像上摩挲。頓了頓,他將照片輕輕放回原地,翻了翻桌上翻頁的書。
都是些製作點心的書籍,其中夾雜著一本薄薄的筆記,封麵寫著兩個相對於男而言過於秀美的字:夏童。
2.
他沒再翻看屋內其他物品,而是稍打量了一下,就走進浴室。
他醒來時,發現自己腦子裏一片空白,沒有任何記憶。
不記得自己是誰,這裏是哪裏。
沒有過去,不知未來,但他並沒有多少恐懼。
幾乎占據浴室整麵牆的鏡子完整收納了他的模樣,如他所想,他跟照片內男完全一樣。
不同的是他隻裹著張床單,裸|露的脖頸與肩上散布著點點紅色痕跡,蔓延而下。
很難受。
他皺眉,之前一直繞在心中的不適感在這時加強——他想洗澡,很想。
現他才發現,從醒來就隱隱困擾他的難受源頭是什麼。
他立刻順應本心,鬆開手任身上的被單掉落在地,走到淋浴頭下。
水幕無法阻止視線,他沒有刻意去研究身上的痕跡,但鏡子卻忠實的印射出來,他就是不想看也不行。
比起脖頸上的痕跡,他身上其他地方的戰況更顯驚人。
青青紅紅的印子幾乎遍布他全身,比尋常男大的乳|尖紅腫著,左邊乳|暈上還有個新鮮的,明顯是歡愛中被咬出來的牙印。
女人可做不到這樣。
他歎了口氣,是果然如此的意思。
臍下兩三寸的部位有條不規則白色疤痕,十多厘米的長度,疤痕處比其他皮膚略下陷,手指摸上去有些糙,他無法看出是什麼傷,倒像是想要抹去什麼似的,刻意將這一塊的皮膚弄掉。
他搖搖頭,遲疑了一下,還是微微叉開腿……摸到不比尋常男人的異常器官時,細白的手指顫了顫,還是往內探去。
明顯是摩攃過度,甚至還沒有完全閉攏的地方仍帶著麻痛,殘留著強烈異物感的地方並沒有黏膩感,看來是被清潔過了。
他又無聲歎了口氣,從醒來到現在,無論發現對於尋常人而言是多驚異的事,他都竟然是種‘是這樣啊’的心態。
除了那兩個孩子給他的歡喜,其餘都是意料之外,又是意料之中的無奈。
3.
很容易找到衣櫃,裏麵掛著的衣物大多是適合他穿的,卻也有三分之一,風格明顯迥異的衣物……是他那情人?還是金主的?
他挑了下眉,挑了套衣服穿上,並沒有走出臥室房門,而是坐到書桌前,重新拿起相框,細細打量那兩個孩子。
他對這兩個孩子的好奇與好感,完勝所有。
直到身後有人俯身抱住他,幾乎將他整個都籠罩起來,甚至連耳朵都同一時間被咬了一口時,才恍過神來,猛地掙紮站起來。
來人是個很好看的男人,大概三十出頭的年紀。上身赤|裸,隻穿了條寬鬆長褲,臉龐淩角分明,眼神淩厲隱含威視,是個身處高位,又極具男性魅力的上位者。從他肌肉上還在緩緩而下的汗珠,與略微急促的呼吸中可以猜到,他是剛運動完,直接來了這間臥室。
因為他掙紮的動作,男人有些詫異,又似乎有些,受傷?他並沒有強抓著他,順著他掙紮的動作鬆開手。
他立刻退開幾步,警惕,卻又了然的看著男人。
在他身上弄出那些痕跡的男人,就是他吧。難怪,直到被抱住,他才反應過來,想必是身體對他太熟悉的原因。
男人站在原地沒有動,喉結急促的滾動了兩下,才問,“童童,怎麼了?”
童童?
他看麵相沒有三十也有二十好幾了吧?這個年紀,這樣的稱呼,還真是讓不敢苟同。
不過,倒也讓他確認,他確實是叫夏童,書桌上書的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