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噠噠噠……”密集的子彈再次追上了譚金鍾的步伐,幾乎是咬著腳後跟在跑,嚇的譚金鍾全身毛發炸起,身體更是繃的緊緊的,拚盡了全身力氣加速,嘴巴也盡可能的張開,保證滿足肺部的氧氣需要,耳畔隻剩下呼呼的風聲,臉色呈現出缺氧的脹紅來。
又是一梭機槍子彈掃射過來,譚金鍾不由大驚,機槍射程遠、射速快,一掃就是一大片,無論怎麼折跑都難免中彈,譚金鍾忽然感覺龐大的死亡氣息鋪天蓋地的壓來,呼吸也不禁為之一滯,氣血直衝腦頂,身體本能的翻滾在地。
“砰砰砰……”密集的火舌從頭頂掃過,仿佛死神的鐮刀一般,炙熱的子彈幾乎將周圍空氣點燃,令人窒息的壓抑感席卷腦海,譚金鍾還從來沒感覺過死亡距離自己這麼近,大口喘著粗氣,恨不能將周圍的空氣全部吸入體內,平息著加速跳動的心髒。
後麵的槍聲更近了些,譚金鍾不敢繼續停留,腳下用力一蹬,身體仿佛出膛的炮彈一般,一下子撲出去十來米,繞過一個小山包,前麵是個山坳,不大,周圍的山包也不高,但卻是個打伏擊的好地方。
譚金鍾靈機一動,飛快摘下手雷,也不拉環,直接扔在了地上,地上光禿禿的,很容易發現,但譚金鍾判斷狂奔追擊的敵人眼裏隻有自己,不會注意腳下。
奔跑中,譚金鍾又將五顆手雷丟在了不起眼的地方,自己則快速衝上一處山包,閃身臥倒,幾乎是剛架起槍,前麵就衝過來了十幾個人,嗷嗷亂叫,很快進入了山坳,透過狙擊鏡,譚金鍾發現對方奔跑的路線距離第一枚手雷有些遠,便將槍口快速偏移過去,瞄準了另一麵的敵人,果斷射擊。
“咻!”一槍爆頭,紅白之物飛濺,在空中潑墨出一道妖豔的圖畫。
窮追猛打的敵人被突如其來的變化嚇了一跳,紛紛向另一麵閃避,譚金鍾將對方全部趕到第一枚手雷所在區域後,沉靜如鐵的臉上閃過一抹冷笑,狙擊鏡瞄準了手雷,等敵人更近了些後,毫不猶豫的再次扣動了扳機。
“轟!”爆炸聲衝天而起,紅光閃爍,吞噬著一道道鮮活的生命,硝煙散盡後,地上已經滿是殘肢碎肉,沒有當場炸死的敵人在地上痛苦的翻滾著,呻吟著,鮮血將周圍大地染紅。
譚金鍾冷靜的看著這一幕,不為所動,一邊用呼吸吐納之法快速恢複體力,一邊再次瞄準另一個方向衝過來的五六個敵人,這幾個人分散的很開,距離自己二百米左右,譚金鍾快速出槍,將左右兩側敵人擊斃後,分散的敵人不經意間就聚攏起來,正好衝到第二枚手雷附近。
機會難得,譚金鍾當即虎目一凝,看著敵人一步步踏入死亡陷阱,嘴角浮現出一抹冷笑,冷酷的扣動扳機,子彈滑入槍膛,發出清脆的聲響,然後咆哮出槍膛,帶著死神的獰笑,朝目標閃電般撲了過去,隻留下彈殼從槍膛裏彈射出來,翻了個跟頭,在地上顛簸幾下過後就不動了。
“轟!”爆炸聲再次響起,泥土翻飛,手雷破片肆意橫掠,高速旋轉著,撕破空間壁壘,撕開目標的身體,絞碎了一切阻礙物,慘叫聲立時此起彼伏,死亡的哀傷在曠野山穀彌漫,後麵的追兵紛紛臥倒隱蔽,沒有了剛才的囂張氣焰。
兩枚手雷幹掉了二十來人,譚金鍾滿意的笑了,換了個伏擊點,繼續觀察著前方敵情,沉靜的臉上無悲無憫,整個人完全沉靜在戰鬥的世界裏,腦海中隻有一個念頭,那就是殺戮,將一切試圖剝奪自己生命的敵人射殺。
戰場沒有道德,隻有死活,不是敵死就是我亡,簡單而殘酷。經曆了數不清的生死後,譚金鍾已經適應了這種生活,軍人的生活,強者的生活,不需要熱血沸騰的口號,不需要激昂萬丈的大義,隻需要活著,簡單的活著,為活著而戰,沒有上過戰場的人,是無法體會到其中的悲壯和無奈。
為了活命,譚金鍾無所不用其極,森冷的雙眸散發著血紅的殺氣,看到敵人從三個方向再次衝了上來,距離自己已經不到兩百米,一旦合圍,在對方的火力封鎖下,自己根本無從躲藏,再次果斷出擊,瞄準另外三枚手雷快速開火。
“轟轟轟!”三聲爆炸響起,將追擊上來的敵人嚇了一跳,紛紛臥倒隱蔽。
爆炸沒有造成什麼傷害,卻給譚金鍾的撤離提供了有效掩護,趁著敵人臥倒之際,譚金鍾趕緊撒開腿往後狂奔而去,仿佛草原上追擊獵物的獵豹,動作迅猛而輕盈,不規則奔跑形成一條韻動的弧線,飄忽不定,難以捉摸,掃射過來的子彈隻能跟在其腳後跟做無用之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