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真被教授說對了,看來讀書人就是不一樣。”
年輕的男人帶著漫不經心的模樣走近他們,先是踢了關琥一腳,確定他真暈過去了,又抬頭看向小魏,小魏感應到他身上的邪氣,嚇得一抖,慌張地向後躲避。
吳鉤噗嗤笑了,沒在意小魏的反應,問:“寫好了嗎?”
“還……還有幾百字,”小魏看看關琥,忙說:“我會照你們說的內容寫的,你不要殺他!”
“你要寫什麼,不關我的事,至於他嘛,”吳鉤重新踢了關琥一腳,“殺不殺他也不是由我決定的,而是……”
他看著小魏,微笑說:“決定他命運的是張燕鐸。”
張燕鐸來到小魏的租屋時,已是一個小時後的事了。
關琥推理出的線索他也想到了,但他沒想到的是關琥會先他一步找到這裏,隻能說他低估了關琥的智商跟行動力,所以當他趕去淩瀟的住所問明情況,又查看了停車場的錄像後,才感到不妙,他嚐試著跟關琥聯絡,卻得不到任何回信。
跟關琥臨時搭檔的警員將他的話轉述給蕭白夜,蕭白夜派人調查交通監控,以便更快地找到他,張燕鐸卻想到了另一個可能性,他獨自出來,開車以最快的速度趕到了租屋,卻遲了一步。
地下室裏空空如也,隻在僅有的桌子上擺放著一台筆記本電腦,張燕鐸快步走過去,發現電腦顯示的是word的畫麵,文章分成左右兩邊,兩邊的最後都打著完結的字句,看來小魏是在這裏被迫將這篇文打出來的,但這樣的排列方式讓張燕鐸有些搞不懂。
鍵盤上放了一隻手機,張燕鐸拿起來打開,聯絡名單裏隻有一個人的名字,他撥了過去。
手機在響第一聲時就接通了,吳鉤散漫的聲音從對麵傳來。
“啊哈,流星你來遲了哦,這讓我有點失望。”
“關琥在哪裏?”
“關琥?那不是你弟弟嗎?為什麼你要來問我?”
“不要讓我把話問第二遍。”
感覺到了張燕鐸話中的殺氣,吳鉤沒再囉嗦,爽快地說:“他在我這裏,暫時挺好的,不過有幾個人不太好,你要看一下嗎?”
張燕鐸一怔,吳鉤笑了起來,“我知道你對你弟弟以外的人沒興趣,不過還是看看比較好,這樣你才能確定接下來這個判官遊戲該怎麼玩。”
判官遊戲?
張燕鐸微微皺起眉,就見手機畫麵轉為視頻狀態,首先映出的是手腳被綁住,蜷縮著趴在地上的女人,女人頭發披散,臉龐被遮住了,不過從她沾滿血跡的衣服上,張燕鐸判斷出她是淩瀟。
看到鏡頭對向自己,淩瀟激動地亂扭身體,發出叫聲,但由於嘴巴被膠帶粘住了,傳出來的隻是意味不明的嗚嗚聲。
她的求救聲被吳鉤無視了,將鏡頭轉向旁邊——一個男人坐在椅子上,同樣是捆綁的狀態,不過捆綁他的繩子比淩瀟的要多,他沒像淩瀟那樣吵鬧,而是垂著腦袋老實坐著,脖子上還掛了個長方形的黑盒。
看到那東西,張燕鐸有了某種預感,目光掃過眼前的word畫麵,在看到裏麵熟悉的名字後,不由得皺起了眉。
“其實我不想抓這個人的,誰讓他硬要蹚渾水,去查韓教授的秘密?”吳鉤無奈地歎道:“如果我沒記錯的話,是你讓他去做的吧?所以要是他死了,那也是你害的。”
聽了吳鉤的話,被捆綁的男人緩緩抬起頭,露出他屬於歐洲人深邃的麵容輪廓,他很鎮定,即使明白眼下的狀況,也沒有表現得太驚慌,說好聽點,那是屬於上流社會貴公子的沉穩,說難聽點,就是天然得過分了。
不過李當歸會被卷進來的確是他造成的,張燕鐸沒說話,等候吳鉤往下說。
“接下來是第三個。”
隨著吳鉤笑嘻嘻的話聲,視頻移到了另一邊,跟張燕鐸的猜想一樣,第三個正是李元豐。
李元豐身上綁的東西反而是三個人中最少的,不過他腳下拴著鐵鏈,鏈子的另一頭係在旁邊的柱子上,看鏈子的長度,他無法走出很遠,手上銬著手銬,脖子上也掛了跟李當歸身上一樣的黑盒子。
麵對鏡頭,李元豐既沒像淩瀟表現得那麼激動,也不像李當歸那麼坦然,他的表情很緊張,眼睛緊緊盯著吳鉤所在的方向不放,卻沒有做出過激的舉動。
鏡頭在三個人之間轉了一圈,張燕鐸注意到他們被囚禁的地方很空曠,四壁都是水泥砌成的,類似於廢置的倉庫或地下室,像是為了讓張燕鐸看清,吳鉤把鏡頭拉得很慢,但直到最後,張燕鐸都沒有看到關琥跟小魏。
視頻拉遠了,看著對麵惶惑的三個人質,張燕鐸覺得自己此刻的心情比他們更忐忑,叫道:“關琥在哪裏?還有小魏。”
“人數太多,我決定把這個遊戲分成兩地來玩,你們覺得怎麼樣?”
吳鉤的詢問對象像是人質,又像是張燕鐸,沒等他回答,吳鉤又說:“世上的是非對錯,善惡忠奸,都由判官來決斷,既然李先生你是做警察的,那判官遊戲的主角就由你來承擔吧。”
聽了這話,其他兩名人質的目光同時投向李元豐,李元豐卻看向吳鉤,一臉的莫名其妙。
“在你身邊,一個是毀人家庭的第三者,一個是巧取豪奪的富三代,如果你認為他們應該受到懲罰,就拿起腳下的武器殺了他們。”
淩瀟的頭立刻激烈地搖擺起來,作為反對的表示,李當歸也馬上轉頭看李元豐,似乎在確認他會不會殺人。
李元豐這個當事人比他們兩人還要震驚,他拚命掙脫著鏈條,叫道:“就算他們有錯,也罪不至死,為什麼要我殺人?”
“還是你希望站在被審判者的位置上?”
吳鉤輕飄飄的一句話便讓李元豐閉了嘴,他看看那兩個人,表情顯得猶豫不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