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期六早上,楊景行終於略表孝心,和父母一起吃早餐。楊程義是沒假期可言的,吃完東西後誇獎著老婆難得一露的手藝離開,楊景行則幫母親收拾碗筷。
楊景行還抽空給喻昕婷打個電話,關心嘉嘉比賽的事。嘉嘉父母似乎很感激,讓女兒和楊老師說話表決定不緊張。
蕭舒夏穿上了兒子給自己買的衣服,雖然沒她自己精挑細選的那麼合身,但是也很喜歡,可是又懊惱沒在家給楊景行準備幾身夠藝術家的行頭。今天是沒辦法了,隻能威逼楊景行四號再回來的時候一定要把禮服帶上,到時候去參加楊程義生意夥伴的女兒的婚禮。
有點趕地去接蕭舒夏的好姐妹,楊景行也是認識,稱為耿阿姨,其實才三十歲出頭。這位耿阿姨和蕭舒夏是一路人,她丈夫也是生意人,在九純有修車店,五金店,家電賣場……賓館就有兩家。
時代不一樣了,如今的城市和鄉下已經沒什麼價值觀的大差距,耿阿姨一上車就憑風格猜出了蕭舒夏新衣服的牌子,然後加大力誇獎起楊景行的孝心來。
耿阿姨的兒子剛上小學,皮鞋背帶褲地打扮得跟舊社會的小公子一樣,難怪蕭舒夏會嫌棄楊景行呢。
楊景行上午的任務就是幫忙鑒定小兒子的鋼琴老師到底怎麼樣。
耿阿姨說:“幾百塊錢是小事,就怕教得不過關,以後改都改不過來了。”
楊景行說:“敢開這個價的就應該不錯,說不定比我高端。”
耿阿姨也但願如此,說這個老師看資曆是很專業的,畢業於曲杭音樂學院附屬的鋼琴學校,也教出了不少獲獎學生,隻要在他那學個幾年的,都拿上等級證了。
蕭舒夏又教兒子做人道理,說就算老師不太好,他也不能太直白,最好是秘密行事,畢竟大家低頭不見抬頭見。
小地方就是好,從東頭跑到西頭也還不需要十分鍾。看上課的教室是蠻不錯的,幹淨寬敞,四台國產立式琴整齊擺放,牆上貼著大師們的肖像和勵誌語錄。
男老師三十幾歲,戴一副保守的眼鏡,講話斯文儒雅的樣子。不過對於能包下四台琴讓一個學生學的主顧,他還是得熱烈歡迎。
耿阿姨介紹:“我朋友和她兒子,沒事就也來玩玩。”
老師說看不出蕭舒夏的兒子會這麼大了。
蕭舒夏笑得謙虛:“他會彈鋼琴,來學習。”
老師點頭:“歡迎歡迎。”
老師給客人們準備了茶水後就開始給學生上課了,小兒子才學琴兩三個月,彈的還是童謠,不過看得出手指比較靈活,彈得也比較順,家長聽著應該覺得高興。老師挺盡職的,那裏要快一點,那裏要慢一點,都講得耐心仔細。
蕭舒夏和耿阿姨的注意力大多在楊景行身上,看眼神是要他給點專業評價。不過這也太難為楊景行了,雖說一招一式見功夫,但是要從一個小節幾個音符的童謠旋律教學上去評價一個鋼琴老師,實在是太不靠譜。
楊景行小聲問耿阿姨:“您期望涵涵學到什麼程度?”
耿阿姨為難了一下笑:“期望……學成你那樣就最好了,可以出國。”
鋼琴老師的耳朵看來不錯,聞言就瞟了楊景行一眼。
楊景行笑:“出國的方法那麼多,靠彈琴比偷渡還難。”
耿阿姨現實一點:“學得越好越好。”
楊景行笑:“不準備學我沒出息當職業吧?”
耿阿姨猶豫了一下,搖搖頭:“暫時沒打算……以後像你去大城市,別被當成鄉下暴發戶瞧不起,多點女孩子喜歡,嘿嘿嘿……”
楊景行就說:“我是不行了,隻能看涵涵的了……老師教得挺好。”
蕭舒夏肯定是覺得兒子對自己朋友不負責了,輕微警告:“多聽會,這麼點時間……”
繼續聽吧,老師讓學生彈完兩遍童謠後就開始教哈農指法了,可能也是讓楊景行見識一下他的本事。教得也沒錯,一些基礎指法的基本要點都講到了。
楊景行又對等著聽點評的人說:“都教得對。”
可耿阿姨卻越來越不放心的樣子,猶豫一陣後問楊景行:“要不,聽盧老師自己彈彈看?”
別人可聽著呢,楊景行隻好說:“自己彈和教其實是兩回事,彈得好不一定能教好。”
蕭舒夏有生活哲理:“自己有兩把刷子,當師傅就差不到那裏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