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忘便忘了。
如瑤她們開始竊竊私語起來,偶爾還小聲的輕笑出聲。
月瑤臉上的恨色更濃了。
我默不作聲。
綠兒在身邊輕輕的推了推我的胳膊,興奮的說,“姐姐,這次你要進得胭紅閣了吧,姐姐的曲子唱的這麼好,人又漂亮,一定非姐姐莫屬了。”
我心裏一陣暖意。
綠兒。不管怎樣,綠兒終是不會離開我的吧。
我輕輕的拍著綠兒的手,緊緊的握住。
梅三娘又緩緩的說起來,“一個月的時間,你們都好好的練習,記住,我說過的每一句話,每一個字,記清楚了。”說完似笑非笑的看向我。
我有些疑惑,卻隻是點頭微微淺笑。
姑娘們都慢慢散了。我和綠兒一起回了玉葉齋,進門的時侯就看見如夢已經早先回來了,她怔怔的站在窗前沉默不語。
我和綠兒相互看了一眼,悄悄的坐在床上,默不作聲。
如夢聲音悲涼的說起來,“是不是進得胭紅閣,才能有了好的結果?是不是?”她喃喃的自語,並不理會我們,說完徑自和衣躺在床上蒙住了被子。
房裏一片安靜。
我和綠兒都沒有講話,也默默的躺下,熄了燭。
隻是,我知道,我們三個誰都沒有睡。
夜色裏,都靜靜的躺在床上,卻內心輾轉。
我知道,有些東西慢慢的變了,並且再也回不來。
山雨欲來風滿樓一
胭香玉院又慢慢平靜下來。
沈子寒和香芙出院的時侯,雨紛紛的下起來。
隻有春兒出去送他們,整個院裏靜悄悄的,不過我知道,靜的隻是表麵,每個人的心裏都是波瀾起伏的。
比如月瑤。
比如如夢。
比如,我。
不過,一切都於結束了。
但願,能夠雁過無痕。
課業越來越緊了,師傅們恨不得連晚上睡覺的時間都拿出來給我們授課,定是受了梅三娘的吩咐吧。
畢竟要調教出一個香芙那樣的當家花魁實屬不易,雖不能樣樣勝她,卻也是不能輸了太多的。
姑娘們都很用心,拚了全身力氣般學藝,一時間胭香玉院琴聲嫋嫋,裙舞翩翩,笛聲蕭然。
綠兒常常找了我練曲,這班姑娘中,我和綠兒的曲不分伯仲,一樣的清麗婉約,其他人望塵莫及。我最喜歡唱那曲錦瑟舞。錦瑟舞,飛花輕入夢,逐水萬點寒。樽前把盞共邀月,執手相顧無言。情難卻,情相依,離亂煙花無顏色,出塵芙蓉暗消顏。一曲飛天綺雲碧,千縷纖情付鳶鴛。聲聲慢,蕭蕭寒。
一曲錦瑟舞,配著錚錚琴聲,似是一個玲瓏少女,靜靜偎在江邊,癡癡等著那個遠去的人兒回來,多少哀思情意,都寄了進去。
聞之動容。
綠兒每次聽著,都不覺怔怔的入神。
錦瑟舞。
我唱綠兒聽,我也隻是唱給綠兒聽過,她說,姐姐,這麼好聽的曲子待到甄選時再拿出來唱吧,到時,一曲驚人。
我笑起來。
不過也真的沒在其他人前唱過。
綠兒常常唱起的是采桑。“靜靜河邊柳,青青陌上桑”。每次綠兒唱起的時侯,眉眼都含滿了笑意,像是江南采桑的姑娘,滿心的歡喜。
其他人也是緊鑼密鼓的準備著甄選項時要賽的技藝。
不過個個小心,誰也不曾說出來要賽什麼,隻是暗地裏相互猜測著。
不過,如夢的琴,如瑤的舞,我和綠兒唱的曲,如素的詩,如雲的酒令,如香的琵琶都是胭香玉院新進姑娘們中的絕色,再變也是不離其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