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出事了。

離甄選越來越近了,胭香玉院卻越發的不平靜起來。

一大早,我和綠兒還在床上睡著,突然聽到一聲淒厲的慘叫。

我和綠兒驚醒過來,隻見如夢緊緊的捂住臉,一聲聲的尖叫著,滿是憤恨,銅鏡落在地上,我急急跑過去,想要勸慰她。

如夢像是瘋了般兩手狂亂的揮舞起來,一邊恨恨的舞著,一邊竭斯底裏的狂喊出聲,“走開走開,你們都走開。”

天啊,我和綠兒都呆住了。

那是一張什麼樣的臉啊。

曾經膚若凝脂,淡笑嫣然的雙頰上,滿是恐怖的絳紅,深深淺淺的,很是嚇人。

如夢緊緊的捂住臉,痛哭出聲。

這張臉怕是毀了。

我的心涼涼的疼起來。

其他房裏的姑娘聽到房裏的動靜也都跑過來,一時間滿是驚歎的抽氣聲。

不知道是誰叫來了梅三娘,她急急的進來,看見如夢的臉,身子搖搖欲墜,無力的扶住椅子坐下。

如夢。

新進姑娘裏最絕色的女子,貌美如花,又彈得一手好琴,定是胭香玉院日後的金漆招牌,梅三娘,怎麼能不痛心?

愣了片刻,梅三娘先回過神來,急急的喝令青思,“快去請蘇州城最好的郎中過來,無論如何都要保住了這張臉,快去。”

青思也知道事態的嚴重,親自出去請郎中了。

這時梅三娘已經冷靜下來,她冷冷的看向我們,嚴厲出聲,“我說了,你們可以爭可以比,但不能誰傷了誰誰害了誰,胭香玉院一榮俱榮一損俱損,要是讓我查出是誰在後麵做的手腳,到時休怪我不講情麵。”

我微微的怔住。

難道,真是有人在搗鬼?想到這裏,不禁全身冷冷的輕輕顫唞起來。

如夢淒厲的痛哭起來,重重的跪在地上,一下下叩拜,血從額上緩緩的流下來,“大當家的,你要為如夢作主啊,如夢被人害成這樣,你不能不管啊。”

梅三娘眼睛眯起來,冷冷的看向如夢,“你怎麼知道是被人害的?”

如夢恨恨的咬牙切齒,一字一句的說:“一定是如瑤那個賤人,一定是她害我的,我撞傷了她的腿她就懷恨在心,大當家的,你一定要為我討回公道。”

山雨欲來風滿樓五

梅三娘隻是沉默不語,如瑤的腳傷還沒好,依舊躺在旁邊的房裏養傷,所有的姑娘都過來我們房裏了,隻有她仍躺在床上,不能動彈。

青思急急的找了郎中過來,還是上次那個須發斑白的老者。

他進了房裏,看見如夢,怔怔的愣了一下。

梅三娘並未查覺,急急的對郎中說,“快給姑娘看看,怎麼好好的臉就變成這樣了?”

郎中略一沉吟,“可否請姑娘取了你平日所用的胭脂來看?”

梅三娘聽了眸光一沉,看向如夢,“快去取了來。”

如夢憤憤的走到梳妝台前,拿起胭脂,遞給了郎中。郎中拿起胭脂,小心仔細的看起來,又舉起來聞了一下,眉頭緊緊的皺起來。

“怎麼回事?”梅三娘急急出聲。

“並無什麼問題。”郎中有些疑惑的說。

“那是何故。”梅三娘氣急出聲。

郎中突然靈光一閃,“姑娘,你再去取了你平日淨麵的帕子過來。”

如夢恨恨的去門外的晾衣繩上拿過洗曬的絲帕,雪白的一方帕子,上好的蘇綢繡著戲水鴛鴦,是這班新近的姑娘裏帕子中最漂亮的一方,帕子的下麵繡了一個小小的:夢字。

郎中看向梅三娘,“大當家的,能否叫人再去取一盆開水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