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家撐著笑臉,心裏早已經把男人罵上千百遍,要是往常,這狗東西能站著剛和他指手畫腳,大手一揮,就有人把他處理了。
但今天不行,初來乍到,且此次行動隱秘,管家知道自己要藏住鋒芒,不可意氣用事。
畢竟是多年的老管家了,能屈能伸。直到洋鬼子想借機敲詐。管家又掏出幾塊金條塞入男人的褲子口袋。
海關抬起眼皮,顛了顛分量,勉強滿意。配有徽章的帽子點了點,欄杆外,等候已久的時家手下們,方才可以上前,去船上搬箱子。
本以為事情就此結束。
眾人轉身就要離開。
沒想到那個洋鬼子的警棍一揮,當即把路攔下。
貪婪的眼睛盯著時宮腳上的皮鞋,嘴裏說著當地的語言,表情凶險狡詐。
管家能聽得懂洋鬼子話中的意思。
時宮從小在信城長大,他怎麼會聽不懂洋鬼子的威脅。
手下們回頭看向時宮,隻需要他一聲令下,他們就能撲上去,將男人弄死,然後丟進海裏喂魚。
時宮閉了閉眼,經過大風大浪的人就是能沉得住氣,並沒有因為洋鬼子三言兩語被激怒,“不好意思先生,這雙鞋我已經穿很久了。而且我沒有備用的,您總不能讓我光著腳走出去吧。”
時宮溫和的嘴臉之後,隱藏著猙獰凶險的另一麵。
隻不過,洋鬼子屬實不要命。聽到時宮能說本地話,不免一愣。轉瞬即逝,不管對方是不是本地人,都不影響今晚他想趁火打劫的心思。“你要知道現在在誰的地盤上,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們箱子裏裝的東西。”
洋鬼子千不該萬不該說出最後一句話。
本來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就過去的是,當著彼此的麵挑明了,那就是另一回事了。
“你已經拿到了超過你紀念工資的回扣,那些黃金難道還不能讓你滿意嗎?”時宮的音調低沉,室外風雨交加,轟隆隆的雷鳴聲震動玻璃窗子。
時宮的話語聽不出情緒。
洋鬼子舔了舔唇,不顧吃相,幹他這一行的,要是守著死工資,這輩子就那樣了,不能餓死,但也永遠別想發財。“別和我廢話,”洋鬼子手裏拿著對講機,“隻要我按下去,大喊一聲,立刻就會有人過來。到時候,他們會抓住你們,當然也會直到你們箱子裏裝著的髒東西。”
金錢麵前,總是有人會變成鬼魅。貪婪的嘴臉,聞到銅臭味都興奮。
時宮笑了,鼻翼下的法令紋深了深,好久沒被人威脅了,久違的感覺。
上一次,記憶中,好像是在病房裏和甘沫兒對陣的時候。
這一轉眼,都過去幾個月了。
“你閉嘴,什麼髒東西,你是不是找死。”管家臉色沉了沉,他最知道時宮的忌諱。
怎麼能容許被人如此詆毀時鐸。
洋鬼子不甚在意,“我要你腳下的那雙鞋,或者,你當麵給我寫一張支票,我們就彼此放過對方。”
仗勢欺人,剛踏入信城的土地,就吃了一隻蒼蠅的惡心。
管家撐著笑臉,心裏早已經把男人罵上千百遍,要是往常,這狗東西能站著剛和他指手畫腳,大手一揮,就有人把他處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