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周晝紅著臉低著頭尷尬地感覺自己的腳指頭都能摳出三室一廳了，就連他這麼文縐縐一人都好想冒一句：“握日啊趕緊走吧這太丟臉了……”
連真心原本趴在座位上緊張複習來著，結果被這同學情誼感動得不要不要。
許讓正好在搬座位，女生小腦袋枕在右手上，她下意識便伸出左手拉住許讓的衣袖，“考完我也來接你。”
“？”
教室裏追趕打鬧著，不時兜來一陣熱烈的風，窸窸窣窣傳來座椅摩擦的聲音，鬧鬧嚷嚷的環境裏便顯得女生清麗的聲線尤為柔軟。
許讓個兒高，套著鹽外藍白校服外套修長地立在教室前頭格外突出，自成一道風景。感受到她輕輕的拉拽，明明隔著衣料，似乎仍能感受女生柔柔的溫度，這其實是很小女生的動作，但她卻表現得這麼自然不經意。
許讓喉結微動，他沉寂地垂下眼，卻發覺連真心目光仍落在9班門前那對難分難舍的小智障身上，許讓瞬間了然，原來是觸景生情了。
“接去哪兒？”
鹽外本就是小班製，一個班30名學生，許讓隻需要把自己的座椅往旁邊移開拉出些距離就行，他聲色淡淡的，隨意地順著她的話頭繼續問。
“接我身邊啊。”
連真心這才收回目光，看向他，便看到許讓懶懶散散地依靠在座椅邊，正垂眸意味深長地看著她，目光相觸，連真心卻仿佛被他幹淨漆黑像魔石似的目光燙到了。她忽然心一慌，這才意識到剛剛嘴瓢了，連真心喉嚨一緊，眨著眼，飛快鎮定自若地解釋，“怎麼了嗎？有什麼問題嗎？當然是接到我這個第一名身邊啊。”
似乎是這個“第一名”頭銜點亮了她的快樂和驕傲，連真心很快將上一秒的一絲絲尷尬拋在腦後，轉而好心地去照顧學神的情緒，她語氣真誠，“許讓你這次雖然暫時坐到最後一個位子，但是你放平心態，畢竟隻要這次成績一出，下一次考試座位不就隨便你挑了嗎？”
女生頓了頓，濃密的睫毛如黑色翅膀微顫，連真心微微俯身向前，手肘嫻熟地撐在腿上壓低著聲，她輕歎一口氣，感覺壓力巨大，“你不像我，坐在這個位子上，我現在就感覺有點，高處不勝寒。”
“……”
聞言，許讓沉默地繃了很久，才狀似不經意地點點頭緩緩移開視線，生怕他一下沒忍住被她逗笑她鹽外一姐的麵子上過不去，現在算是深切體會了一把什麼叫做“擺著最大佬的姿勢說著最弱雞的話”。
許讓覺得鹽外10班太他媽迷幻了，一個不戰而勝升艙到了9班考試，就恍恍惚惚感覺自己德不配位還被囑咐外麵人心險惡，而這個從最後一個考試教室的第二名挪到第一名便開始高處不勝寒了，許讓太好奇了，“你上期末坐哪兒？”
連真心指了指曾經張雲威坐的最中心的位子，“全年級正數285名。”
簡而言之全年級倒數15名。
挺了不起還超過了14個同學呢。
許讓琢磨了下她這次的水平，輕掀了下眼皮，轉而來提前穩住她的情緒，“那你先放平心態，這次進步得可能會讓你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