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動聲色地走出年紀辦公室，果然發現了跳得筋疲力盡的張雲威。
周五的傍晚，粉色晚霞潑墨似的一層層暈染開，老馬把沒臉混進辦公室打聽消息的張雲威帶到了教學樓的梧桐樹下。
樹葉隨風沙沙作響，一晃一晃地漏下碎金在兩人的身影間斑駁。
老馬怕他臉皮薄，也沒看他，就負手盯著凹凸不平的樹皮，“怎麼回事啊？怎麼今天鬧這麼嚴重？”
張雲威瞬間來氣，“那還不是蔣勝美有雙善於發現連真心的眼睛？一天不挑事兒，蔣勝美眼睛就閉不上，是不是要永遠閉上……”
說到這裏，張雲威意識到身上戾氣正在肆無忌憚蔓延，他猛地一收，眼裏渾濁的冷厲斂下來，張雲威掩飾性地咳了下，而後拘謹地拍拍老馬枯瘦的肩膀，“反正就是——唉，老馬，你今天受委屈了。”
馬國學這才瞪他一眼，冷哼一聲，心裏悶悶的鬱氣終於有人在意了，現在知道他受委屈了，鬧事的時候怎麼不替他考慮一下？
他平時都不忍心生這群孩子的氣的，今天就覺得心悶悶的堵，他認為10班被誤解了，然而說出去不會有人相信，還好張雲威有點良心，懂得來安撫老師的小情緒了。
馬國學沉思道：“這次你們還是得交個檢討，要和以往不同，給你們三天交稿時間，字數不限，你們就靜下心好好回憶一下蔣老師那些一點一滴對你們的好，然後誇獎她。”
張雲威當即反對，“虛偽！這太虛偽了！蔣勝美看了都得吐！”
馬國學歎氣，“你們就不能寫得真誠一點嗎？”
張雲威嚴厲拒絕：“那不行，那我們會邊寫邊吐。”
馬國學：“……”
放學時間，其他班級歡呼地作鳥獸狀散去，唯有10班殷勤地圍攏教室前排兩人。其實大家最主要熱情恭維的是學神許讓，連真心是沾光順便成了焦點中心。
周晝從9班回來的時候，就像已經飽經滄桑那般坦然了，“……我在9班當時心都提嗓子眼兒了，我以為我們10班會被一鍋端。心想著完了完了，咱們10班要被拆班了，我就像快死了一樣，腦子裏飛速閃過我們曾經的經曆，然後我就很後悔嗚嗚嗚，我不該在遊戲上騙張雲威我是女生，和他網戀騙了他一月生活費給我買皮膚……”
聞言，張雲威都驚了，“啊握日原來‘給你小心心’是你啊！！你害我靠賣炫邁苟活這根本不重要啊，但是你忽然就不回複我，我還以為你出什麼事了啊！”
周晝嚇得抱頭四處逃竄，“最近沒啥好看的皮膚我就不想騙你了啊……”
張雲威在追打他的時候愣了下，心態瞬間崩了，仿佛真心被喂了狗，“我靠周晝你渣男吧！始亂終棄玩這麼秀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