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籠罩過來之時,陌顏閉眼,裝作被剛剛一名黑衣人的手刀劈暈過去。
實際,她清醒得很,心中卻也無比冷靜,前世她已經習慣這種恐懼,激動中卻帶著躍躍欲試的興奮。
她感覺自己被仍上了一輛板車,後背撞到冷硬潮濕的木板,她不由得悶哼了一聲,這可比北堂靖將她按到灰牆上的力氣重多了。
她被束著手腳,整個人被裝在一個長口袋中,破布堵住了嘴,身上被堆放了幾十袋重物,細聞起來,好似是河鮮一類的東西,因為聞起來腥味撲鼻。
她發不出任何聲響,隻能凝神細聽。
她聽見周圍聲音漸疏,便知這板車已駛出了鬧市區。一時之間,耳邊隻有犀利雨聲與車輪吱呀聲。
板車停了,仿佛是遇見了檢查,陌顏感覺身上重物被推搡了幾下,有人在檢查那堆河鮮,之後似乎是那領頭之人與守門人說笑了幾句,板車便繼續向前了。
陌顏終於有了些緊張,若是她被發現,會有什麼下場,會不會被認為是藏匿的刺客,萬一她與這劫持的人一同被處決了,又該怎辦?心下微抖之際,她竟然首先想到的是北堂靖那張臉,搞得她莫名其妙。
還好很快便到了,陌顏感覺到自己被人拎下車來,口袋被打開了,陌顏依舊假閉著眼。
那人抽掉她口中破布,給她嘴裏塞進了兩顆藥丸,一合她下顎,逼她咽下。
陌顏壓在身下的手便摸了摸藏在裙帶皺褶中的藥粉。
嗯,還在,這是她同顧桐之要的藥粉,可解百毒,陌顏不禁安心了一些。
陌顏隻覺得那雙給她喂完毒後,撫在臉上的手柔弱無骨,好像是一雙女人的手,被這樣摸著,陌顏都起了雞皮疙瘩,哪想到那雙手滑至她臉頰處,竟狠狠地扇了她一巴掌。
扇得她眼冒金星,黑暗的視野裏冒出大團光影。
隻聽一女聲狠狠地低聲罵道,“賤人!”這聲音竟如此熟悉,是……阮明雪!
陌顏正欲把眼睛睜開與她探問一番,怎想鋪天蓋地的困意襲來,這藥效,發作得當真快!
陌顏運功,用力與那困意相抗,開始時她還逐漸清醒,怎想真氣遊走全身,行至上次在獵場中所受箭傷處,寒意竟絲絲從小腹處滲出,硬生生阻斷了她的真氣。
陌顏心下懊惱,糟了,怎將自己中毒這茬給忘了,她可沒想到這毒這麼長時間了還未消融。
隻聽阮明雪壓低聲音對身邊人說,“送過去罷。”說著,手一揚,陌顏覺得麵皮是撕裂一樣的疼痛。
陌顏來不及反抗,感覺困意襲來,昏昏沉沉地睡去了。
——
身下的床鋪軟綿綿的,比剛剛她躺過的平板車和冰涼地磚不知舒服了多少倍。
身上似乎是被火烤過一般,熱得她幾乎窒息,眼皮沉重到完全無法睜開,渾身都軟綿無力。
她用盡力氣伸手去摸腰間的藥粉,不想她的手肘撞到了一堵硬物。
推了幾下,好像是人的胸膛。
黑暗籠罩過來之時,陌顏閉眼,裝作被剛剛一名黑衣人的手刀劈暈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