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支可同紫薇堂抗衡的暗衛，你可知花了他多少心血？”
十七連珠炮似地質問陌顏的聲音，長久地回蕩在這空空蕩蕩的白虎澗之中，連站在遠處的那兩名隨從也紛紛看了過來，看是發生了什麼事了。
十七直說得口幹舌燥，怒氣漸消才終於停下來，回頭看看陌顏，見她聽得雙眼失神，便非常得意，最後補道：
“還有就是最近這次，北堂禦用你的名聲和性命做威脅，他竟因為害怕失去你而要放棄剿滅紫薇堂，明明他與手下暗衛同紫薇堂有那樣深切的仇恨，我們之前為此努力了那麼久，他竟能全然不顧！”
十七本來是想打算用這一點作為壓垮陌顏的最後一根稻草，最後能逼得她對自己和皇兄賠禮道歉才好，到時他再寬宏大量地原諒她。
然而，當他看到陌顏那如同古井一樣幽深的眼瞳緩緩抬起時，他的心就恐懼得一抖，這下完了，皇兄的話他不該忘記的。
忘了什麼也不該忘記，這可是偏執又愛麵兒的慕念笙啊！
看著陌顏背對火光、顯得蒼白陰森的臉，十七心中更加害怕了。
“北堂玥！我就應該把你許給顧惜音！”白虎澗中響起一聲怒吼。
啥？十七難以置信地挖了挖耳朵。
“你倆才是天造地設的一對兒！我真可笑，竟然還擔心你應付不了她。”陌顏仿佛是被她自己氣笑了。
“同顧惜音相比，你才應該是那個充滿怨念的小毒婦！”陌顏插起腰來，怒視著十七，“你不就是覺得你皇兄對我太好，而對你太過嚴厲麼！”
“你不就是吃醋了嗎！”陌顏越罵越生氣，指著十七鼻尖的手都有些顫抖了，“你拿去，全拿去！我不稀罕！又不是我讓他寵我的！”
這些話似乎信息量太大，十七一時有些承受不了，他隻是茫然地前後搖擺著雙手，目光有些空洞地看著陌顏。
陌顏竟然想讓他尚顧惜音？這是什麼荒唐想法？明明他與顧惜音，完全不熟識，更何況，他心中，早已另有其人。
十七下意識地拉了拉已經背過身去的陌顏，“皇兄他，明明對你有意，那你……當真對他無情麼？”
這話倒當真問倒了陌顏，她對北堂靖，到底是有情還是無情呢？若說完全沒有感動，完全無半分心儀，她又有些於心不忍。
她不免回頭看了一眼這少年，見他還在望著澗口那兩名隨從手中的火光出神。
陌顏不由得眉頭一皺，這十七對他哥哥的事，也未免太過關心了些，他竟然如此依賴他兄長，見他同別的女人太過親近都要如此不忿。
不過想來也是正常，畢竟十七從小到大都沒有母妃，皇帝對他也不甚關心，他自然是隻有北堂靖這一個親人，更何況兩人又是同命相憐。
“你未免管得太多了！”陌顏甩開他手，自顧自地出了澗。
十七與那兩名隨從走在前麵，陌顏遠遠地跟在後麵。
她跟著那火光，精神也渙散，深一腳淺一腳地往回走。
突然，陌顏身後草叢，閃過一絲響動。
“那支可同紫薇堂抗衡的暗衛，你可知花了他多少心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