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堂靖便伸手敲了她額頭,“傻瓜,你隻能是我的,別人怎敢靠近?若是他們理你太近,定被這軟劍傷得頭破血流,長長記性才好。”
“你……”陌顏低頭,臉上兩抹酡紅飛速化開,剛剛在太後寢殿之中所受到不公對待後的憤怒,此刻也被消去大半。
但是,想起皇後不是她,她的心裏便頗為沉重。
“北堂靖,立顧惜音為後,是不是你親自向皇上請求的?”
她明顯能夠感覺到,他纏在她腰間的手,緊了一緊,陌顏強忍著心中的難過,沉聲道,“你是要拉攏她的父親,對不對?”
“一想便知,他父親在朝中德高望重,身邊有一大批桃李門生,簡直稱得上是文臣之首。你若是能得到他的支持,定然能夠坐穩了皇位。”
他坐在她旁邊,隻是任由她頭輕輕靠在他肩上,聽到她說起顧惜音和她父親,便又一言不發了。
“北堂靖,你放我走吧。”她輕輕搖著他手指。
“北堂靖,從前我想離開你,完全是因為我想逃離這個地方,然而現在,”陌顏難以抑製地抽噎了一下,“我是為了你!”
“顧惜音,她的出身比我強了一千一萬倍,她才是真正配得上你、幫得到你的人!”
“北堂靖,北堂靖!”陌顏喚他,“你到底聽沒聽我說話?”
北堂靖卻是一直都不理她,狹長的眉目隻是微微眯著,仿佛在享受輕灑在身上的微含暖意的夕陽光。
看他目光定定,陌顏便知他是出了神了,定然是不會聽她說話,便一氣之下,騰地站起,擋住了傾瀉在他身上的光。
他恍然抬頭,默了一會兒才道,“對不起。”
三個字瞬間戳中陌顏心中的軟出,一腔委屈再也忍不住,盡數化作眼淚,流了個暢快。
北堂靖,我要一生一世一雙人,你可能許我?
夜間,陌顏還是回了香梨苑安寢,從她的窗邊,便能直接看到太子書齋那邊亮著的孤冷燈光。
暮時,他們回到香梨苑前,陌顏便阻止了北堂靖進入的腳步。
他也沒有多說什麼,隻是幫她理了理鬢間淩亂的發絲,便轉身去了書齋,一呆,便是待到這深夜。
陌顏淺淺入眠,忽而夢到北堂靖與顧惜音大婚,兩人大紅色的喜袍晃得她快要從夢中驚醒。
她站在皇宮正殿的幾百級台階之下,仰頭看著台階之上,宛若神祗的兩人。
顧惜音頭頂的鳳凰金飾上垂下密密珠簾,看不清表情,北堂靖神情淡漠,看都不看她一眼……
突然便是漫天的火焰,她恍恍惚惚之間又回到了阮明雪要燒死自己那天。
“走水啦!走水啦!”內侍的尖細嗓門突然鑽入了陌顏的夢中,一下將她驚醒過來。
原來是有人在院中叫喊。
突然,一陣冷風撲麵而來,房門瞬間被人破開,陌顏急忙握住枕邊軟劍,“誰!”
卻見那急急向她奔來之人,正是北堂靖。
他衣衫隨意,隻是在白色裏衣之外又簡單罩了一件外袍,顯然是即將入睡之時,被這叫喊聲驚醒。
北堂靖便伸手敲了她額頭,“傻瓜,你隻能是我的,別人怎敢靠近?若是他們理你太近,定被這軟劍傷得頭破血流,長長記性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