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年,我護著你,不好嗎?”宋淩微反問,“我有能力為你提供良好的工作環境,為什麼要吝嗇呢?你是我喜歡我的人,我為什麼不能對你好呢?”
“宋淩微,我是來工作的,不是來陪你談情說愛的!”餘鯉像被踩著尾巴的貓,“我叫你師父是為了當好保鏢,不是為了跟你發展私人感情!而你把我當什麼?喜歡的人?嗬,這樣公私不分,是想讓我變成笑話嗎?宋淩微,如此假公濟私,你是在羞辱保鏢,還是羞辱我呢?”
忍耐許久的餘鯉終於爆發了,對他的大包大攬,對他的霸道專製,對他的全方位幹涉她工作和生活的不滿,在瞬間全部爆發了。
她寧願跟他保持針鋒相對的關係,也不要他以喜歡之名,一步步地蠶食她,讓她淪為他的網中魚,不斷地糾結掙紮,然後暴露自己的陰暗麵,像這樣去攻擊他,有天變得像母親一樣歇斯底裏……她不想變成那樣,不想被他看到自己最糟糕的模樣。
“你這樣妄自菲薄,倒是在羞辱我。”宋淩微很意外她的想法,這樣否定他的感情,讓他露出受傷的表情,“我喜歡你的臉,不行;對你好護著你,不行;想和你在一起,不行……年年,我要怎樣對你,才行呢?”
他以為他放下“報複”的偽裝,不再掩飾對她的感情,他就能和她重修舊好。
他知道現在的她是帶刺的玫瑰,不管是擁抱她,還是親吻她,都會被她刺到的。可他願意這樣去親近她,想磨掉她的刺,讓她依賴他,再次在他麵前變得柔軟。
“離我遠點,就行了。”
餘鯉雙手環抱著,一臉倔強的表情,一副防衛的姿態,在兩人間豎起無形的屏障。
她不願意接納他,拒絕跟他重新開始。
宋淩微垂下手,久違的挫敗感湧上心頭,他要如何贏得過她呢?
他能擁抱她的人,卻無法碰觸她的心。
難以言喻的疲憊在四肢百骸間流竄,心間充斥著無奈和無力。
他還是不夠強大,一麵對她不要他的現實,自信仍會遭受重擊。
餘鯉搬回了楓景園的公寓,無論工作還是生活,硬生生地跟宋淩微切割開。
她去公司上班就到特勤部打卡,盡可能地避開安全部,免得遇到宋淩微,那就尷尬了。
不歡而散後,宋淩微也識趣,沒再仗著“師父”的身份僭越,沒將手從安全部伸到特勤部,如餘鯉所願,離她遠點。
特勤部部長明郗感受到餘鯉和宋淩微兩人間的詭異氣氛,睜隻眼閉隻眼,假裝不懂宋淩微希望他從中搭橋的暗示,公事公辦。
不過,明郗隻給餘鯉安排臨時安保委托,比如擔當明星商演活動的臨時保鏢、負責委托人開庭期間的安全、為重要展會提供安保服務等等。
臨時安保委托基本是三五天的工作周期,任務安排靈活,機動性大。這些委托的安保方案,直接由特勤部與安全部溝通,臨時保鏢隻需執行,無需跟安全部對接,向特勤部負責即可。
餘鯉對明郗的工作安排很滿意,這些委托她可以獨立完成,不用受宋淩微的幹涉,她隻需對明郗說明相關情況。
這天,餘鯉將保護對象安全送到家,結束臨時派遣任務,來向明郗彙報工作時,遇到在跟明郗切磋功夫的宋淩微。
她想起第一次應明郗之邀來三朝公司的情景,就在這個特勤部部長室,跟宋淩微重逢。她一認出他,就仇人見麵似的眼紅,跟他大打出手,結果打不過落荒而逃,簡直是恥辱。
更為恥辱的是,從此她受製於他,不得不來三朝當保鏢,拜他為師,備受掣肘,忍耐許久終於爆發,吵了一架各回各家……就這樣互不相幹大半個月,再見到宋淩微,餘鯉渾身不自在,忍著拔腿就跑的衝動,硬著頭皮進入部長室。
宋淩微見她進來,就跟明郗表示不打擾他工作,結束切磋,向餘鯉走來。
餘鯉提醒自己工作場合,公私要分明,出於對上司的尊重,禮貌性地對宋淩微頷首。
宋淩微視而不見,擦身而過,直接走人,沒有跟她寒暄。
猶如秋風掃落葉,隻剩殘風蕭瑟,令人心涼。
被當透明人的餘鯉,尷尬地看著他離去的背影,不是滋味。
看來是她多慮了,宋淩微的臉皮再厚,也是要麵子的,被她那樣嫌棄地說“離我遠點”,當然不會再若無其事地靠近她。
“宋部最近心情不好,看來影響到視力,目中無人了。”明郗戲謔道,宋淩微無視餘鯉的動作太刻意,“餘鯉,要不你給他送點眼藥?”
“他又沒瞎。”餘鯉不以為然,“我又不是醫生。”
“他雖然沒瞎,但好像有病。”
“什麼病?”
“有人缺鈣骨頭軟,他是缺魚骨頭癢,來我這邊討打呢。”
“這跟魚有什麼關係?是腦子壞了吧?”
“不就是你這條鯉魚,把他腦子折騰壞的嗎?”
“……”
餘鯉無語地看著明郗,他是在消遣她?還是替宋淩微出氣?
“咳,咳!”餘鯉清了清嗓門,無比僵硬地轉移話題,“明部,關於這次的任務……”
彙報完工作,餘鯉拒絕了明部建議一起去紅磚房涮火鍋的邀請,到點下班。
打開公寓的門,餘鯉就看到王沐春目不轉睛地盯著電視,宋探微的新聞欄目,正在專題報道今天的頭條——當紅明星裴敘召開記者會,宣布引退結婚!
“小魚!”王沐春撲向餘鯉,抓著她的胳膊哀嚎,“裴敘引退了!他說要去結婚過普通人的生活!小魚,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為什麼不提前告訴我?”
“提前告訴你,天天聽你哀嚎嗎?”
餘鯉扶著王沐春站好,她可是有職業道德的,不會散播委托人的隱私。
“他想退圈就算了,為什麼突然要結婚呢?”作為親媽粉的王沐春心情很複雜,忍不住擺出婆婆的架勢,“小魚,裴敘什麼時候戀愛的?那女人是誰?她是看上裴敘的人還是裴敘的錢?或者財色兼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