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這混小子天生風流種,浪蕩大半輩子,男女關係一塌糊塗,幹脆光棍到底。反正我早就不指望他結婚生子為羅家開枝散葉,隻希望他不要禍害別人。”
羅山南太清楚羅堅的德行,以前逼婚逼得緊,羅堅就帶著不同女朋友以供參考,要怎樣的媳婦由他決定,太混了。
“您反對羅先生結婚,不是因為他女朋友有問題嗎?”餘鯉覺得哪裏搞錯了。
“跟他女朋友無關,隻要他沒有定性,就不適合結婚。”羅山南搖頭,“而且他女朋友太多,突然說要結婚,我都不知道他要跟哪個結呢?”
“您沒見過他要結婚的女朋友?”
自從她成了羅山南的私人保鏢,宋淩微那邊也沒有再傳什麼信息過來,隻說注意羅山南身邊的情況就好。
“他沒帶來見我,聽說是個在食堂工作的女人,跟他年紀相仿,喪偶多年……一聽就不是他喜歡的類型,結婚根本是胡鬧。”
已經來到鷺湖公園,羅山南指揮餘鯉在湖岸搭起三腳架,架好長焦鏡頭,對準湖心島的位置,他定時定點來拍他的白鷺了。
“羅先生喜歡什麼類型?”餘鯉很意外,羅山南真的沒見過施芸芸嗎?
“貌美膚白胸大腿長,看起來很豔麗的類型。”羅山南吐槽羅堅的口味,“他欣賞不了樸素的女人,也不懂內在美的。”
年輕的施芸芸應該是羅堅最愛的類型,可現在的施芸芸……餘鯉想起施芸芸的近照,正如羅山南所說,是羅堅欣賞不了的樸素。
對於想嫁有錢人的施芸芸來說,跟銀行行長結婚的美夢就這樣破滅,打擊會很大吧?
餘鯉看著羅山南擺弄相機,拍攝一群圍繞著湖心島飛翔的白鷺,與落霞齊飛的畫麵,確實美好。
她忍不住拿出手機,也拍攝了幾張日暮白鷺,打開微信想分享給宋淩微,想到自己正在執行任務中,就放棄了。
自從來鷺城出差,宋淩微聯係她的頻率很低,刻意放手,不幹涉她的工作,給她獨立自由的空間,餘鯉反而有些不習慣。
不知道他現在做什麼?已經下班了吧?
餘鯉想了想,還是給宋淩微發了張剛拍的照片,沒有說話。
宋淩微很快回了張兩杯酒的照片,說:“年年,你猜我和誰在喝酒?”
對他的朋友圈沒特別關注,餘鯉猜不出來,有點不爽,就不想回他。
“日暮白鷺,湖光瀲灩,真想在鷺湖岸邊擺上小菜,跟你喝點小酒,光是想象就無比愜意。”宋淩微又發信息過來,“如果不是宮師兄約,我才不想陪男人喝酒呢。”
看他主動解釋,餘鯉的心情莫名地上揚,原來他和宮清原在喝酒。
不過,餘鯉的注意力落在“鷺湖”二字上,宋淩微怎麼知道她拍照的位置?
鷺城因白鷺得名,這個城市有好幾個白鷺棲息的地方,除了鷺湖公園,還有白鷺灣、南溪濕地公園、三橋潭等。
宋淩微為什麼那麼確定她是在鷺湖公園?
他對這裏很熟悉嗎?
“請問,您是羅山南先生嗎?”
背後突然響起一道女聲,帶著遲疑,語調很慢。
餘鯉忙收起手機,暗惱因宋淩微分心了。
作為保鏢,一有動靜,餘鯉就理所當然地擋住羅山南,轉身麵對來人。
四目相對,如遭雷擊,餘鯉刹那僵住,心底湧起波瀾,難以平靜。
她知道這次任務很大可能會見到施芸芸,但沒料到這麼快就跟她麵對麵,讓她猝不及防。
眼前的施芸芸不是照片中食堂阿姨的打扮,像是披上鎧甲來戰鬥,穿著漂亮長裙畫著精致妝容,隻是眼角的皺紋眉間的黯然,有著無法掩飾的老態。
“你……你是阿鯉嗎?”
施芸芸雙目圓瞠,難以置信地看著她,語氣有些激動和不確定。畢竟分開時,餘鯉還是個十三歲的小女孩,而不是眼前清麗嬌媚的女人。
聞言,餘鯉緊張地回頭看羅山南,他似乎沒聽到施芸芸的聲音,沉醉在拍攝白鷺的世界裏不可自拔。
她暗暗鬆口氣,本能地不願讓人知道她和施芸芸的關係。
深吸一口氣,餘鯉提醒自己今非昔比,她不是以前的小女孩,她能應對施芸芸的。
“我是誰不重要。”餘鯉冷靜開口,“請問,你找羅老先生有事嗎?”
施芸芸死死地盯著餘鯉,尤其是她的臉,打量了好一會兒。
“你現在的模樣像極了年輕時的我。”施芸芸答非所問,目不轉睛地看她,“沒錯,你一定是阿鯉!你認不出我嗎?我生了你,給你這樣的美貌,你一長大就把媽媽忘了嗎?”
“媽媽?”餘鯉握著拳嘲諷道,“你配嗎?”
“我不配嗎?”施芸芸惱火起來,“你是我懷胎十月生的,喝著我的奶長大的,現在翅膀硬了,就翻臉不認人?”
“我的媽媽,在那個晚上就死了。”餘鯉冷冷地提醒。
“你在怪我嗎?”施芸芸突然揚高聲音,“明明是你破壞我的幸福,是你毀了我的生活!”
餘鯉看著開始失控的施芸芸,久違而熟悉的惶恐從心底湧起,她們母女不應該相見的。一見麵立刻變成紅了眼的仇人,翻起舊賬,互相傷害,
“小餘,怎麼回事?”
羅山南不知何時注意力從拍攝中轉移,旁觀了一會兒,看出端倪,隨著施芸芸放大的嗓門,餘鯉的臉色變得不大好。
“羅老先生,不好意思,我會處理好的。”
餘鯉心裏“咯噔”一下,估計他已經聽出她和施芸芸的關係,就更不想讓他知道施芸芸是羅堅的前女友。
“羅老先生?你就是羅山南,羅堅的父親吧?”
施芸芸一聽,忙上前,餘鯉眼疾手快攔住她,不讓她靠近羅山南。
“請你不要靠近羅老先生,否則別怪我不客氣了。”餘鯉出聲警告。
“你什麼意思?你認識羅山南?”施芸芸眼睛紅起來,“所以,這一切都是你搞的鬼嗎?”
“我是羅老先生的保鏢,我不會讓危險人物靠近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