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此刻的邵庭楷，點起了一根煙，眸色更深，看似風平浪靜，卻深不見底。
“看來邵亦寒和你說的還挺多。那我還真是知道他的短處了。”邵庭楷吐出一口煙，唇角的嘲諷之意更加明顯，“話多。”
“那他還沒蠢成這樣。”阮嬌嬌擺了擺手。
“哦？”
“是我特別聰明。”阮嬌嬌指了指自己的鼻尖，笑得活潑。
我信你個鬼。
一向喜怒不形於色的邵庭楷突然有點想翻白眼，不過阮嬌嬌這個舉動是這10分鍾以來他第一次得她是一個二十出頭的女孩。
很漂亮很嬌俏的模樣，不負花瓶這個外號。不過有沒有腦子……可就不好說了。
“給我三年時間，我能幫你將天恒的股價翻番。”
大言不慚，但大概是被那自信得像個傻叉的神采所打動，邵庭楷突然想聽她能編出什麼鬼話：“怎麼做？”
“簽我。”她說。
煙圈在昏黃的燈光下嫋嫋升起。
“邵亦寒的風格您想必是知道的，嗅覺靈敏，有商業手段，喜歡流量也會炒作，但他沒耐心，喜歡快錢。所以手下的人不是在拍各種熱門IP，就是躥各種綜藝節目，做短視頻賣貨。但是這種網紅式的發展，其實浪費了邵氏這樣的大平台、大資金，能這樣幹、腦子還靈活的小公司多的是，天恒現在也到了瓶頸期。如果口碑再上不去，很難更上一層樓。所以……邵總您現在才會在天恒新建了一個組，為的就是長遠發展，順便和邵亦寒內部PK，不是麼？”阮嬌嬌聲音清脆，語速頗快。
“所以呢？”邵庭楷將煙頭在煙灰缸裏掐滅，雙手交疊，指節微微有些泛白。
“所以簽我啊。”阮嬌嬌又指了指自己，道，“邵亦寒的優點您都有，他的缺點你沒有。至於我呢，又漂亮又有演技又有目標，我是打算五年內拿影後視後的人，完全符合您現在簽約的需求。最關鍵的是，我們還有共同想惡心的人。邵總，我們倆簡直是……天作之合啊！”
成語不是這麼亂用的。
邵庭楷捏了捏眉心，太陽穴隱隱作痛，有些後悔讓這個女人進了自己辦公室。
聽她說話，條分縷析邏輯清晰，絕不是外界傳言的那個花瓶阮。
但……大言不慚得好像也實在不太像個正常人，他看過阮嬌嬌當時TOPSTAR裏一場演技比賽，還算認真在演戲的人，不過天賦平平，最多算一個敬業的花瓶。
拿金鶴影後千姿視後？……簡直是在做夢。
雖然他的目標確實是五年內培養出金鶴影後，但目的……又何止是……
邵庭楷的目光轉向了辦公桌的抽屜。
那邊阮嬌嬌似乎已經在做起夢了：“五年之內我一定會拿到視後加影後的不，應該是三年內至少拿一個，一年內拿最佳新人獎。新人階段合同我可以三七開你七我三。之後五五分成，拿大獎後我也願意繼續按照五五分成。您肯定知道，這樣的合約是圈內影後級待遇裏的最低要求。當然，經紀人我想要夏青，PR負責人我希望是Vivian……”
“你憑什麼覺得我一定會簽你。”邵庭楷終於打斷了她的話。小姑娘將他手下的人，打探得還挺清楚。
“聽說……”阮嬌嬌斂了斂神色，小臉光輝燦爛，“最近的新人都是邵總您親自麵試的？你麵試，我放心，我一定會打動你的。”
“……嗬。”大概是不撞南牆不回頭了吧。
邵庭楷清冷地一笑，但看到她的眼神，莫名又覺得有一點點的熟悉。
好像在哪裏見過。
那種無法無天、桀驁不馴、老娘就是這麼牛逼的眼神。
好像在他某次心不在焉的10分鍾相親史上。
最後那女人說了一句：“邵總你心裏有別人，我心裏雖然沒別人，但隻有我自己。喝完這一杯我們就散了吧。”
他那時還在愣著，女人就和他碰了一下杯，轉身時的回眸一笑，像極了這般神色。
就像是在說“你在做什麼春秋大夢老娘這麼美哪裏看得上你”。
他雖然不曾愛過她，但還是不得不承認，那女人的眼神，他怕是這輩子都忘不掉。
算了。那女人現在都已經死了。
被勾起並不是太愉快的記憶，邵庭楷的臉色頓時陰沉了幾分，像是想要看她笑話一般。從抽屜裏取出一個木盒，道：“抽三張紙。隻要你每一段表演能達到及格線。我就簽你。當然，合約條件不是你說的那樣。”
說罷，邵庭楷又點了一根煙，斜放在煙灰缸上，道：“一根煙的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