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敗以後再來懺悔,是沒有用的。”阮嬌嬌淡淡的聲音不辯喜怒。

邵亦寒說這樣的話,算是道歉嗎?可是她知道,如果邵亦寒還是那個風光的邵家少爺,也許這輩子都不會說出這樣的話。

而這樣的話,那個真正的阮嬌嬌再也聽不到了,心髒小小的抽搐了一下,那是不屬於她自己的情感。

阮嬌嬌微微一愣,而眼前的邵亦寒卻突然變了臉色,突然朝她撲了過去,兩個人一起摔倒在地。

當啷一聲,二樓的一個花盆,正好就砸在了邵亦寒的頭上,一瞬間血流如注。

“邵……”阮嬌嬌驚呼一聲,回頭抬眸,就看到一個人影在二樓倉惶逃走。

阮嬌嬌也顧不得追,先用她的外套,幫邵亦寒捂住了一直在冒血的額頭。

邵亦寒躺在地上,神色蒼白地衝著她笑,說:“這算是還了她一條命了,這樣就算扯平了。”

“你閉嘴。你再說一句話,我就讓你頭上的口子開得再大一些。”阮嬌嬌斜了他一眼,冷冷地說。

邵亦寒就隻衝著她笑,說:“也挺好,你要是不走,明天就真的要和我一起上頭條了。”

阮嬌嬌輕嗬一聲,說:“反正都要上頭條,我還是先做個人。記住哦,這是我和你的不同。”

不過邵亦寒還在絮絮叨叨:“她那時候也很痛吧,流了很多血,那天我應該送她回家的……”

操場上劇組的人員聽到動靜,立刻都衝了過來,白舟跑得最快,看到阮嬌嬌滿手的血,顫抖問道:“嬌姐,你沒事吧?”

邵亦寒看著一臉關心的白舟,忍不住翻了個白眼,tmd有事的難道不是明顯是他嗎?

阮嬌嬌搖頭,說,沒事。

白舟又問:“嬌姐……你……你……真的是忍不住,把邵總殺了?”

阮嬌嬌:“……”

而失血過多的邵亦寒,在聽到這句話後,終於氣得昏迷了過去。

這個阮嬌嬌平常是和助理說過多少次,要宰了他,才能有這樣的誤解。

*

阮嬌嬌讓白舟和工作人員送邵亦寒去了醫院,然後給厲承澤打了個電話。

幸好隻是一個小花盆,血流得多,醫生說倒沒有什麼太大的後遺症。阮嬌嬌原本打算走的,不過夏青說所有在橫店蹲點的媒體都收到了消息,圍過來了,於是她隻得暫時性地困在了邵亦寒的病房裏。

這時候,坐在VIP病房裏刷微博的阮嬌嬌,就恨不得那花盆砸自己腦袋上算了。

拍的是學校的戲,現場群演有二三十個高中生,消息就跟長了翅膀一樣,在網上傳得風生水起:

“超級勁爆!起大風,前男友片場為某女星擋花盆,和驚馬事件有的一拚,影帝VS霸道總裁,這是什麼瑪麗蘇狗血故事。”

“前男友現身片場就夠狗血的了,好不好,影帝頭上可能有一片草原。”

“拍《天下》的時候,前男友據說也在橫店哦,那時候就有消息說他們沒分了。這三個人之間誰綠了誰還真不好說,雖然想罵一句綠茶,不過希望阮小姐能出本泡仔大全。”

“你們為什麼不考慮是霸總念念不忘啊,小邵總這兩年找的女朋友那是真的印證了‘後來每個人都像你’這個梗吧。這連環劇也太精彩了。”

“好氣啊,影帝粉真的快氣瘋了,說是阮小姐和EX片場幽會,沒考慮過厲老師的感受嗎?”

“其實我有個預感,明天說不定公告會是影帝和阮妹早已分手,過兩天再和EX秀恩愛,真是蒂花之秀。”

……總結起來,酸OR同情厲承澤,罵OR同情邵亦寒,而對阮嬌嬌,大風向上都是罵她又婊又劈腿的。

她的粉絲隻能夾雜在一堆謾罵裏說:“事實真相都沒有出來之前,能不能先不要亂猜測,而且人都去醫院了,不管誰是誰非,能不能先等官方公告……”

雖然早早就練就了一顆金剛不敗之心,看完也難免心煩。

那種好不容易打下的半壁江山,瞬間付諸東流的感覺。

阮嬌嬌噘著嘴,正想拿小號發泄幾句,手機突然就被人收走了。

抬眸,是剛剛走進來的厲承澤,鴨舌帽黑口罩,顯然是花了一番功夫混進來的。

看到他來了,阮嬌嬌二話不說地先伸手摟住了他,摟得有點快,厲承澤人還微微往後靠了一下。

他來的路上,想了各種安慰她的話,沒想到她開口第一句就是:“抱一下就好了。哎呀,我又給你添麻煩了。”

其實他心裏也有點惶恐,害怕她受傷,不過現在目光所及,全是那張溫暖的微笑的臉,厲承澤也跟著放鬆了一些,輕輕摸了她的頭,啞聲說:“人已經被拘留了,年紀還很小,不滿十八歲,是那所學校的學生,今天來做群演的……也是我的粉絲……他應該在那個劇組裏觀察你很久了……”

厲承澤的語氣頗有些自責。

阮嬌嬌抬頭看他,拉下他的口罩,輕吻了下他的唇,說:“極端的人難免都有……誒這個情況我們不是前一段剛討論過的嗎?屬於公眾人物不可避免的常見現象,厲老師你不要想太多,你看邵亦寒都沒什麼心理負擔。”

已經醒轉一會兒的邵亦寒,原本還有些迷糊,這下瞬間就清醒了。MD阮嬌嬌居然背後還要說他壞話。

厲承澤垂頭,用額頭輕碰了下她的額頭,說:“怎麼又變成你安慰我了?劇本反了。這樣下去別人真以為我女朋友要飛了。”

阮嬌嬌輕輕“哦”了下,說:“唉,那你從進門開始重新來,我哭一哭,你安慰我。”

厲承澤淡笑了一聲。

邵亦寒終於聽不下去這對“狗男女”的對白了,這是真把他當死人了,從進門開始就卿卿我我旁若無人,他現在隻覺得自己頭上才是最綠的。

眉頭一蹙,邵亦寒輕咳了兩聲,表示自己醒來了。

阮嬌嬌回頭看他,說:“你醒了?”

厲承澤的視線卻早已輕飄飄落在了邵亦寒身上,說:“我一進來他就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