僅是極小一部份,這同時亦意味著,再如何誇張也沾不上至少一千五百年後的國際通用語的邊。
“圖特,你會說赫梯語吧?”
“會。”語調依舊冷冷的。“有問題嗎?”
曉蘺嘴角抽搐。“沒有。隻是如果你不會說——明顯我是可以被直接無視的——那我們是不是準備自生自滅呢。好吧,我在說廢話。尊貴的圖特先生怎麼可能不懂,所以請當我什麼都沒說過。”
一路上兩人有好長一段時間處於莫名尷尬的靜默當中。
當圖特將馬驅向河岸時,曉蘺終究忍不住打破了沉默。“我們要去哪裏?”
“先經薩布吐納渡河到奧倫特河左岸,再走半日路程,到金劄城。”
曉蘺頹廢地垂下頭,“還要走那麼遠啊……”忽而她又期許地仰起了頭,“圖特,我們中途會停下來休息的對吧?”
他看也不看她:“你失憶了?”
曉蘺語塞,她鼓起腮,再也不理他。
“你之前說過,你被一場意外帶到敘利亞沙漠。我想知道,你來自怎樣的一個國家?”
她怔忡著失去了數秒的//
興許是城堡建在海拔百米以上山崗的西拐角的緣故,加上坐北向南的朝向,或多或少減少了太陽的直接照射,這裏的人們看上去並不如圖特他們這些埃及人一般“黑”。
偷偷瞄了圖特一眼,曉蘺捂著嘴低聲笑了起來。
“你餓昏了?在傻笑什麼。”顯然,他非常不願意應付這麼一個沒有行為規律的女人。
曉蘺正欲出口譏諷他一頓,淩亂的吵雜聲赫然從不遠處傳來。她抬頭望去,“怎麼了?”
在地上牽馬的圖特緘默著,視線卻一刻不離地盯住前方。
越靠近轉角,聲音也就越大。踢打聲,謾罵聲,木棍碰擊聲。曉蘺小心翼翼準備下馬,好鑽進圍觀的人群裏一探究竟。這時耳邊不適時地響起那把好聽到令人不忍違抗的聲音。
“你忘了之前說過的話嗎?別多管閑事。”
“可是打得這麼激烈,這樣下去會出人命的!你到底知不知道見死不救是要下地獄的,你就不怕到那麼恐怖地方?還是說,你本來就是徹頭徹尾冷血的人?”話一說出口就後悔了,依她所了解的,古埃及人對天堂地獄根本毫無概念,他們隻會惦記如何建造陵墓以便死後進入無苦痛的來生和永恒的輪回。就算有,她不知道,仍是不知者不罪。
他麵無波瀾地看了她片刻,毫無預兆地放開了韁繩。“在馬上等著。”
曉蘺迷茫地點了點頭。她不知道謾罵聲中的內容是什麼,因為聽不懂他們說的語言,於是除了祈禱這場風波能盡快被誰平息以外別無他法。她不喜歡糾紛,不論起因為何,一如她討厭戰爭。
然而,盡管他要她老實待在米斯提背上,她亦不打算違反他的“命令”,但不代表她將原地待命直至他回來。
她是伯爵千金,可不是嬌生慣養的大小姐。
當她好不容易驅著米斯提來到巷口,卻隻見到裹了一身白布的圖特防備地觀察倒了一地的男子。乍看之下,這群男子身材健碩高大,曉蘺如何也想不通他是怎樣把他們撂倒的。
“埃及人是吧?”一個男子突然厲聲道。
曉蘺不由一怔,因為她此刻又能聽懂了,於是她豎起耳朵,準備抓住每一個細節。
“那就快滾出我們金劄城!”
可惜這樣的細節被捕捉了也隻會損害聽力。曉蘺在心裏哀歎:真是折磨。
她的目光回到圖特身上。他的衣袍和鬥篷將整個身體包得嚴嚴實實,卻因為眼睛和膚色太特別了,導致他無法如願,被人一眼就認出是埃及人。
其實她挺好奇,在充足光線下觀看圖特的全貌會有什麼樣的感受。
曉蘺甩甩頭,不再亂想,視線轉而落到這場風波的“台風眼”——一個健壯程度不亞於其他男子的青年正很沒形象癱坐在地上。隻不過看他不時用手擦臉,雖然她有輕度近視,但估計那名青年不是眼睛或鼻子掛了彩,就是被打得噴了血。
嘖嘖,到底是什麼原因令他受人敵視至此?
“如果被赫梯皇帝知道埃及人在我們城內定居工作,說不定又會搞得這裏滿城風雨!”剛才那個黑色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