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曉蘺忽然停下腳步對他說:“現在集市還在開,我去買點東西,你幫我捎回去。算是報答你們的一點心意!”她說罷就轉身奔去,邊跑邊朝他揮手:“放心,我很快回來!”
“曉蘺!”帕蘇伊想追上去,但就在這一瞬間,他竟感到胸口有一閃而過的痛楚。待收回神緒,再重新跑到路口,已全然不見人影。
她要離開。曉蘺在奔跑時對自己說,離開,然後走得越遠越好。遠離在乎她或她在乎的人。
塔魯昏迷這件事提醒了她,自己每一個對曆史人物的舉動都可能引發超乎預料的後果,因此她不能再放任自己對這裏的任何一個人產生多餘的感情,誰也不行。包括圖特。
今晚,在這座城市,對帕蘇伊,是最後一次。
曉蘺趕到集市的時候,集市的商人們走得七七八八,隻剩下幾家售賣海產品、手工藝品和刀具的商人仍在擺攤。
她意興闌珊地買完禮物後,開始沿路折回。此際她一心為待會帕蘇伊看到這些東西時的反應惴惴不安,絲毫沒料到自己已被黑暗中的一雙眼睛悄悄盯上。
作者有話要說: 曉蘺的黴運持續籠罩中~
☆、第十二夜 挽歌
依靠索取的關係,隱藏全貌的真言,有所保留的期待束縛了這個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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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穆路王國是一個拜金國家,國內各城的建築無不精雕細琢,不惜工本使用花崗岩和大理石構建起來的宏偉神廟是突出的代表。畢布羅斯作為阿穆路地區的海港城,更是僅有的佼佼者。但相對應地,過於注重物質,忽視管理體製的建立,城市管理作風散漫,對外來訪客采取無為而治的管治方式,必定會引發一係列社會問題,如商貿賄賂、內線交易、盜搶事件等時有發生。
然而相比起推羅和西頓,這兩個同為腓尼基人建立的商港城邦國家而言,畢布羅斯城的在外聲譽可比它們好不止一點。最初以自身良港為優勢資源,發展出專供商船貨物流轉,貿易繁榮的富饒國家。畢布羅斯,或者說阿穆路王國的拜金風氣,便是受這兩者傳染而成。同是貨物中轉點,區別在於,阿穆路王國嚴禁運載奴隸的船隻停靠畢布羅斯的西密拉海港,以致多數在各國之間進行奴隸販賣交易的商船隻能選擇駛進推羅或西頓的港口。
推羅的財富是這三個國家中最不可匹敵的,但同時,其名聲也是最差的。啟示錄中曾明確表明,推羅在上帝的眼中是個“誘惑人及逼迫人的世界,與神的城對立”的國家。推羅還被比喻為妓|女,並非隻因其以賺錢為主,更是因為它的取財之道無所不用其極。
曉蘺是從《聖經》和他人口中綜合得出了以上結論。這些亂七八糟的本可被她一笑而過,隻是在這一秒對她來說卻極為諷刺,因為這個“他人”正是傍晚時分對她施行了打劫行為的約莫十二、三歲的少年和把她當做商品接收的船長。
在她被刀脅持,不得不交出包裏的三袋貴重財產後,左眉毛至額角有一道疤痕的少年仍不滿足,把她押上了一艘商船。甲板上的船員一下子全停下手上的活,來自四麵八方的探究目光毫不避諱地聚焦了在她身上。不久船長模樣的胡子大叔看到她後,立馬皺起了眉來,用曉蘺聽不懂的語言和盜賊少年說了幾句,在她聽來像是在抱怨。於是曉蘺抱著僥幸心態地理解為,他是覺得“被送上門”的埃及女孩這麼瘦小分明沒有充當苦工的資質,又或者不是什麼大美人,打算叫那盜賊小鬼把她帶走。然而後續發展卻是大叔不耐煩地揮了揮手,少年哼著小調,自以為很酷地下了船,她則被反剪雙手用粗麻繩綁住,毫不客氣地扔到了地下室。曉蘺開始在心裏為自己哀悼。人要倒黴起來,好像永遠都見不到盡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