實宏大。這個“宏大”,一指城市的麵積,二指建築的規模。
底比斯城,據曉蘺粗略估算,是羅塞塔城的三倍之大。也許差距並沒有這樣巨大,畢竟羅塞塔給她的印象是一個發達的二線城市。環城與主幹道以及眾多街巷交錯相接,不比阿瑪納的規整有序,卻十分寬敞,城內自由、熱情奔放的氣氛跟坐望愛情海的雅典不相上下。為了提供一個理想的商貿發展的環境,城市擴充的環節必不可少。因此曉蘺懷疑自己估計錯誤不無道理。
神廟星羅棋布、宮殿連亙的王城風貌,跟高低有致、街道兩旁多是矮小平房和連片商鋪、臨岸海濱騰出一大塊空地用作貨物中轉的羅塞塔風格迥異,導致她像個從一片灌木林走進原始森林的野人,視野一下子被高大華美的巨石建築滿滿填充。
整座城市除了腳下柔軟卻結實的沙地,便是或灰白或棕黃帶粉的花崗岩建築。此外曉蘺曾在下城東南的角落瞥見成片的泥磚矮房,讓她怔愣了幾秒,不過她也迅速醒悟過來。像紐約、巴黎那樣的國際大都市尚且存在貧民窟,遑論古時的都城。
話雖如此,她對同為一國首都的哈圖薩的“貧民窟”卻沒什麼記憶。不為別的,曉蘺已在馬車上斷斷續續展開了底比斯王城二十天深度遊。
“十六隻公羊……”
這時前麵傳來明朗的聲音:“曉蘺小姐,阿蒙神大神廟到了。您是要下車嗎?”
“不了,直接回將軍府。”
聽完聲音悶悶笑了:“曉蘺小姐特意過來是為了數阿蒙神聖物的石像?”
曉蘺打不起精神附和他:“你管我。”
男子一聽察覺不妥,“曉蘺小姐,您不舒服嗎?我現在立刻送您回去。”
曉蘺隱隱好笑,依然趴在馬車扶手上:“不用緊張,今天熱了點,我好像有些虛脫罷了。”
他雖然鬆了口氣,語氣卻仍是一派嚴肅:“將軍交代了要好好照看曉蘺小姐,萬一您有什麼閃失,我可是萬死難辭其咎。”
“哪有這麼嚴重。放心,我很好,隻是口渴死了。回去見到你將軍我先向他討水喝,你趁機溜掉他就來不及盤問你了。”說完曉蘺自己忍不住嗬嗬笑了起來。
穿街過巷,馬車飛馳在底比斯的大路上,兩旁的街景飛速倒退。
“你家將軍是個怎樣的人?”
“小姐怎麼來問我?您和大人是知交,理應了解得比屬下多。”
曉蘺納悶,她什麼時候了解那個人了。
“孟斯貝爾,回答我問題。在你看來,你們的指揮官是個什麼性格的人?老實作答,否則你讓我不痛快了,照樣給你定罪。”曉蘺半開玩笑半認真地說。
“呀,這真為難我了。”
“你大可安心,我保證一個字都不會說出去。以人格作保。”話音未落,她急忙加了句:“別問我‘人格’是什麼。”
孟斯貝爾微微奇怪,但也不深究。他開始思考怎樣回答這個被身後女子用『人格』保證保密的問題。
沉吟了一會,孟斯貝爾吐出了幾個詞:“果斷,睿智,沉穩……還有寡欲。”
曉蘺乍聽最後那個詞,笑了。“前三點我大概理解,最後一個……怎麼說?”
“不瞞您說,不論軍隊還是城內,都不缺侍姬,您應該聽說過的,就是——”他頓了頓,曉蘺應了聲示意接著說,他才開口道:“給我們提供性服務的年輕女子,年齡從十四到二十四歲。隻要軍隊的將士有需要,她們就會應召和對方行房事。大家的需求強度各有不同,但一年之中一至兩次已是極低的頻率。可是將軍他……在我到任後都不曾召過任何侍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