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曉蘺思考了一會,壯起膽子伸手去通身摸個遍,又跪到地上去搜尋周邊可能隱藏起來的機關,結果卻一無所獲。

曉蘺喘著氣就地坐下。或許陵墓機關的設計者不按常理出牌,要不就是她的思維不夠發散,把打開出口的方法想得太過深入複雜。

說起白鷺的雕像,她記起了和圖特吵架出走之前某天深夜的事。那晚她為了調出用非洲茉莉和薄荷葉衝泡出來的最佳茶味,自己當白老鼠硬是灌了好幾杯,體內自由水過多自然要向外排掉,起床呼應完大自然的召喚,她覺得屋外夜色迷人,便披上鬥篷跑到房外扮一回莉莉斯。不料碰見圖特經過,她猶豫著要不要跟他打招呼,後來受好奇心驅使悄悄跟蹤他,看他黑漆漆摸出來是要做什麼。蒙上白鷺石像的左眼,棕櫚樹下出現了一個入口。她立馬用力捂住自己的口鼻。

曉蘺明了那不是她該深究的,不管是入口下麵的秘密,還是圖特自身的秘密。因為她至少清楚,清楚他清楚自己在幹什麼。不過是所謂的直覺,讓她自認多少是理解那個人的。麵對一個時刻清醒的人,她何必多餘擔憂什麼?

曉蘺俯身靠到白鷺木雕上麵,模仿圖特的動作用手蒙住左眼的位置。十秒過去了,半分鍾過去了,兩分鍾過去了……一點動靜都沒有。

好吧,不是這個方法。

這裏有兩尊雕像,難不成要兩個人一起蒙上它們的左眼?說不通。萬一都是像她這種情況隻進來了一個人怎麼辦?

她瞪著背對她的白鷺木雕,心裏一股煩躁,老感覺它們一個個瞧不起自己,真恨不得扳過它們的臉麵向自己!

曉蘺忽然睜大眼睛,整個僵住。扳過它們的臉,扳過……

連忙上前半蹲著身子,雙手合抱雕身,小心翼翼地左右轉動。當她順時針轉過白鷺木雕,果然轉動了!直到再轉不動,曉蘺就跑到對麵去把狒狒的雕像轉過來,順時針轉不動便逆時針地轉。完成一係列動作,曉蘺忍不住退到平地中間,密切關注四周的變化或聲響。此時前方的石牆發出了一聲震響,她頓時心情激蕩。

曉蘺大失所望。她怎會認為死人的地方就一定有寶藏,尤其是個不曾炫耀自己財富的人的墓室?

四下環顧,二十平方的房間,擺放著一副高出平地一個人身高的石棺,石棺靠近前麵密室的一端有一座和實物等比例的琺琅布穀鳥,昂首仰向她走過來的方向,房間四角是反光的水晶球,石壁上是象形文字和比甬道內更令人費解的壁畫,除此以外可謂徒有四壁。

她在除石棺外的墓室中搜尋無果後,便踮起腳尖探頭往石棺裏瞧。令她不知安心還是頹喪,沒有蓋上棺蓋的石棺裏麵沒有可怖的木乃伊,但也沒有願望杯,沒有她要找的另外三樣寶物。

此刻她怔然愣住。假如石棺裏真的有她需要尋找的東西,她真的會偷偷拿走嗎,抑或是等確定了它們的用途甚至到用完以後再歸還?那些褻瀆亡者的事她如何做得出來。曉蘺不禁為自己的想法和行為感到自私羞愧。

仿佛一切又回到了原點。

她把油燈丟在一邊,坐下來,想了又想。這樣的話,夏迪帶她進這個陵墓的用意是什麼?似乎不會是要害她,但是要這麼一直困在進退維穀的墓室,她不被直接害死也得生生渴死。

不知道過了多長時間,曉蘺在淺睡與醒來間輾轉了好幾遍。肚子早餓得無力發出任何聲響,就連那半條“劣質麵包”在她鄙視再鄙視之下也被消滅得屍骨全無,雖然期間她讓那些砂子搞得惡心幹嘔。瓶子的水亦所剩不多。

瞥向離棉芯燃盡不遠的油燈,曉蘺努力集中心神,卻發現滿腦子亂七八糟的景象。穿越時空前的,穿越時空後的。浮現次數最多的是圖特。她到底為什麼會被那樣一個冷漠高傲的可恨家夥吸引到呢?棒極了,她現在無異在做無解方程式,或者換個比喻,譬如主動鑽到米洛斯迷宮之中,作繭自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