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

曉蘺高興驚呼:“嗨,小家夥!沒想到你也在,怎麼有沒有忘記我?”久違的重逢令她一時忘卻了不快,歡樂地把臉貼近它白色的腦瓜,“瞧你重了也大隻了不少!看來沒被欺負得太慘嘛。”

她咯咯笑著抱起半歲大渾身軟毛的小狼,拉米斯在她懷裏奮力扭動著身體,沒有完全收起利爪的爪子不安份抵在她胸口作勢要攀上去,昂起首,嗚嗚的叫聲從微張的狼嘴溢出,濕漉漉的舌頭熱情舔著她下巴附近的肌膚。

“將軍。曉蘺小姐。”依米奧前來向二人行禮。

圖特微一頷首,曉蘺聞聲回過頭,眉眼間都是輕鬆的笑意:“有勞依米奧大人幫民女帶著拉米斯,沒有您的話我都不知道要怎樣訓練它狩獵了,以後遇到要發狠的時刻還請您繼續不要留情。”放下雪狼,她探過頭目光越過他的肩膀,隻聽得一片歡聲笑語。“對了,還有哪幾位被邀請了?”

“曉蘺小姐言重了,能幫上忙自是在下的榮幸。”依米奧看了看圖特,後者神色淡淡,深沉的眸光卻鎖在少女身上。

“內裏都是將軍常有往來的幾個朋友,小姐大抵都認識。”

聽罷,曉蘺好笑地瞟著他們,“那這場晚宴豈不是專為你們將軍大人設的?”

“也不是,隻是——”

“進去吧。”圖特打斷依米奧,上前理所當然地牽起曉蘺往內移步。拉米斯邊緊跟,邊伸出前爪追逐拖曳墜地的亞麻披肩。

果然,宴廳內都是她念得出名字的人,清一色的出挑雄性。伊菲瑪特、以赫塔、禮奧拉德,算上他們幾個,統共十人不到。雖然有些超出曉蘺的預料,但就目前而言,是她樂見的狀況。

能讓她說幸好的還有,飯前席間並未呈上刺激眼球和腎上腺素飆升的助興節目,裸露酥胸的舞娘、陳放陶棺展示的木乃伊、搖首擺腦的毒蛇之王,一概排除在列表之外。

曛亮的燈火,曼妙賞心的奏樂,伴著風味各異的佳肴,沒有沉重的主題,沒有冷場的時分,一頓晚餐吃得十分盡興。

隻除了她被以各種理由頻頻勸酒,少年法老品牌的葡萄酒有之,熟悉的小麥啤酒有之,鄰座的大男生不但不出手相救,還旁觀得很愉悅滿意的樣子。

混蛋難道不知道這樣很容易出事嗎,就算酒精度不高,醉了可要你抱我回去。曉蘺瞪著某將軍恨恨在心裏嘀咕。

“好一點了嗎?”

曉蘺沒有看他,悶悶應了一聲。

“把這個喝下。”

她伸手接過,不解地朝杯裏直瞧,無奈光線不足,她根本看不出所以然來。“是蔬菜汁?”抿了一口後,她蹙起眉好奇問道。

“是白菜煮出來的水,對醒酒有益。”

想著情況不能再糟下去,曉蘺索性一口氣喝幹。

撫著熱乎乎的臉頰,她覺得出來透氣吹風的主意一點都沒用,暗暗納悶了一下,她將空杯遞還給圖特。

此時,她方發現他手上還拿著別的東西。

“這是?”她問著,視線從他昏暗中的手上移到他俊美無儔的臉。

“把眼睛閉上。”

“要幹什麼?整天都神神秘秘的。”嘴上止不住笑意地咕噥著,在他壓迫的視線下卻還是靜靜闔上了眼。

時間一秒一秒過去。

四周相當安靜,靜得她幾近失去時間的軌跡,唯有呼呼的風聲夾雜草木晃動的聲響,仿佛來自黑暗低沉孑然的吟唱。

夜很靜,很涼。

讓她即使閉著目,仍可以在腦中描繪出綠洲外,令人屏息的荒漠景致。一望無盡的寬廣,叫人由衷感到前所未有的釋放。

“可以了。”

他出聲前,曉蘺已感覺有什麼被安放到了發上。張開眼,一枚荷魯斯之眼造型的墜飾撞入瞳孔,戴在她頭上的,是一條額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