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之間的紛爭全無關係,他也不該受到牽連。”

“放下劍。”像篤定了她不會動真格,耶多口氣強硬了起來。

起初是溫涼液體沿著喉結淌落的奇妙感,不多時,火辣辣的麻痛狂湧般襲擊了神經中樞。咬牙忽略體內叫囂的惶恐,她滿意地看到這班古實人露出了驚愕的表情。

一眨不眨盯著眼前情況,曉蘺冷靜道:“趁現在往反方向逃,別跟著我了。”

“我拒絕。”

氣一窒,正欲再開口,視野死角傳來了動靜,她低吼:“讓他們都別動!”

隨著力道加大,劍刃往前又陷了幾毫米,就算不去看,曉蘺也清楚感覺到血流的速度加快了,因過度失血而缺氧發暈的徵狀益發顯現。

時間仿佛被拉長了百倍,正當她躊躇要不要豁出去之際,判官鬆口了。

“我答應你,你可以放下劍了。”他微微一頓,視線在所有人間劃了一圈:“你們誰也不許追捕這個紅發男子,違反的下場你們清楚。”語畢眼睛回到了她身上。

曉蘺明白他的意思,手上的劍立刻垂了下來,整個人也開始無力發軟。

往前邁不到兩步,右手忽然被從後捉住。

“帕蘇伊!”

她一叫,仍在她旁邊的人包括耶多忙不迭擺出陣勢,作勢將他架開,她連連擺手,向耶多投去懇求的眼神。

不等那少年頷首,帕蘇伊對她直接道:“我不能讓你獨自犯險。”

這不是可以說話的場合。

即便敵人表現友善,但立場對立就是對立,不想玩命就要對此了然於心。然而望著緊扣著自己的手,他居然用受傷的那隻手,好像在講“不帶上我,行,那把我的手臂帶走”……曉蘺凝眸看進帕蘇伊水綠的眼睛,恍若世間最澄澈的鏡子映出了她最狼狽的一麵。

“去找可以收留你的人家。不要耽誤了。”

幾乎是要把這些話烙進他的記憶他的靈魂,她每個詞都說得很用力,停頓很清晰。說完,她揮起左手劃出疾冷的風,帕蘇伊猛地鬆手,不敢置信地看向她,迎向他的卻是一抹滿含堅定與信任的笑容,他霎時怔在了原地。

攙扶起地上同伴,踩著各自的影子,一隊人伴隨腳步聲離他越來越遠。

她再不曾回頭。

作者有話要說:  以前穀歌上搜到的古埃及地圖,考究黨不妨對著劇情查看

☆、第二十八夜 飛鳥(下)

莽林蓬勃連綿,每棵樹都有上百年樹齡,一眼望去,密密麻麻的黑色樹幹爬滿了錯綜縱橫的蔥鬱藤蔓。

仔細聽,隱約有莫辨的鳴叫響動從不知何處傳來。

曉蘺了無知覺地走著,偶爾向兩邊的古實士兵投去木然的一眼。底下,手還在顫。

沿途,他們和她一樣沉默,但麵上表情顯然比戰鬥時放鬆了許多,饒是如此,抓在手中的武器沒鬆懈一根手指。

曉蘺當然沒想逃走的事,至少暫時不想。剛才沒有跑成現在更是妄想,麵前二十來人的古實小隊再損兵折將,戰鬥力依舊遠勝於她。

或許是認定她逃不了,他們連將她捆起都覺得多餘。更沒有蒙住她的眼睛。也對,這麼大的林子,她到哪裏看的樹木林徑都別無二致,就算給她逃了出去,向別人反複描述也不一定說得出所以然。

原本冷清的耳邊倏地有說有笑起來。

曉蘺迅速回過神。

本來過份寂靜的樹林頓時喧嘩不斷,一個不留神,一群小東西從腳邊奔過,橫衝直撞,若非她急忙閃避她的腳就要成了它們的肉墊。

看著隨步伐明亮開豁的方向,曉蘺低頭用力握起冰涼的手,心裏閃過一個念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