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邊道:“少爺,相國寺送來消息,祈福法會已準備完畢,明日便可進行,請少爺過去參加。”

“明日嗎?我記得這次去的便是最後一所寺院了?”少年一邊大口喝粥,一邊含糊著問道。

“正是,那廟不大,明日一早再去拜訪也不遲,少爺吃完就早點歇著吧,累了這麼多天了!”說著他便歎了口氣,他母親是老太太跟前的老嬤嬤,他年輕時便替老太太辦事,也算是看著少爺長大,錦衣玉食養大的少爺何曾受過這些罪呢?老太太也太狠心了些!

“荀叔,別擔心!你看我不是都做完了嗎?隻等明日祈福法會做完,我便可以回府歇歇了!”少年看出荀郜的擔心,隻好出言安慰,對於這個對他關心備至的長輩,他一直心存感激,將他當做叔伯對待。

“唉!也不知這次做的到底對不對?”聽著賈赦的安慰,荀郜心裏越發難受,不由得怨起老太太,這次做的這太過驚險了,萬一被人察覺他們私底下的動作,大爺就完了!

“荀叔,你放心,老太太是絕不會害我的!”賈赦拍拍荀郜的手,小聲安慰他,雖然不知道老太太的計劃究竟如何,從頭到尾他都不知道老太太的目的,但是這個想法卻不會動搖。

荀郜這才發現他將心中所想講了出來,下意識的便回頭查看隔間內兩個童子,發現他們睡的香甜這才鬆了口氣。回頭對著賈赦尷尬的笑了笑,道:“小的該死!真是越活越倒回去了,竟忘了規矩!”

“無事,我明白荀叔的心意,隻是下回還需注意著些,到底底下還有人看著呢!”賈赦無意追究這些,說到底荀叔還是擔心他。

荀郜聞言這才真的放心,老太太,可不是他敢冒犯的,下回可真要注意著了,否則便是自家老娘也救不了他!

不想再繼續這個話題,賈赦便問道:“我聽說薛姨娘病了?”

“這話是誰說的,怎麼什麼醃臢事都往大爺跟前提!”荀郜聽到賈赦提起這件事眉頭便是一皺,這事是誰在大爺耳邊說的,莫不是薛姨娘還有膽子在大爺跟前放人?

一看荀叔的臉色賈赦就知道他又想岔了,隻好趕緊解釋道:“不是有人故意說的,是我讓喜順打聽的。”

荀郜立刻就知道這又是賈赦的奶娘許氏透露出去的,許氏愛八卦的毛病不是一天兩天了,如果不是看在她忠心的份上,早就被打發出去了。老太太也知道她這個毛病,大爺一開始進學,老太太就借口大爺年紀大了,不用吃奶了,又將許氏的兒子喜順安排在大爺身邊,這才將許氏從大爺身邊弄走,免得她壞了大爺的事。

不過大爺時常讓喜順從他娘哪裏打聽府裏的小道消息,這事老太太和他們都知道的,這事無關大局,老太太便放縱了,就當哄大爺開心了,如今看來還要敲打敲打喜順才行,不能什麼事都和大爺說啊!

不用看賈赦就知道荀叔打的主意,不由得暗中後悔,說什麼不好怎麼提這個,這種涉及後院的醃臢事老太太一向不許他管的。

“咳咳,荀叔,夜深了,我要睡了,你也趕緊休息吧!”

掛記著回頭敲打喜順的事情,荀郜也沒心思再去說什麼了,侍候著賈赦睡下,這才在車廂角落裏找了個空檔坐下。他一邊聽著賈赦慢慢變得悠長的呼吸,心下梳理著老太太的計劃,看看是否還有漏洞,慢慢的才睡過去。

第二日一早,在寺院主持陪同下,賈赦輕車駕熟的做完整個流程,這才坐著馬車從寺院出來。跟在馬車後麵的是一大串香客,自從賈赦在相國寺發下宏願,整個京城都被震動了,這些人自發的跟隨賈赦行動,更有甚者為賈赦孝心感動,一擲千金在各大佛寺為賈代善點了許多長明燈。

賈赦聽了之後很受觸動,再加上這些人很有規矩,很少過來打擾他,他便放任了這些人的行動。

馬車一路順順暢暢到了相國寺,整個相國寺已是人山人海,即便是不信佛的人家也願意來看一看孝子賈赦。賈赦到了山腳便下了車,徒步上山,山道被圍得水泄不通,好在見到是他,人們便自發的讓路,一路倒也順當。

上了山,賈赦才發現來的人不簡單,不隻有與他家相熟的勳貴人家,還有宮中貴人,更有一向與賈家不來往的文官。雖然驚訝,不過這並不是能失禮的場合,這些日子的奔波已經讓賈赦很能應對各種大場麵了,這會兒板著臉很有幾分不動如山的風姿,讓圍觀的各路人馬對他印象頗佳。

“九妹,你怎麼看?”圍觀人群中一對並不顯眼的兄妹望著被高僧圍在中間的賈赦討論著。

“還不錯。”女孩帶著麵紗,雖然看不清麵容,年歲也不大,但形容舉止已經很有風韻,可見日後長大了又是一個美人。

“還不錯?能得九妹這樣一句評語可十分難得,看來九妹對他很滿意了,隻看這回最後怎麼收場了。是蟲還是龍就看他的造化了!”兄妹中那位男子笑眯眯的說道。

“造勢這麼大,若是賈代善不能安全回來,他可就成了笑話。可偏偏他就這麼做了,可見他是有倚仗的,更何況榮國府還有位老太太坐診,那一位據說當年可是攪亂了京城風雲!”

“現在可不是當年了,再者老太太年紀大了,糊塗了也是有的,誰知道是不是真有把握。九妹,我是希望登上那個位置,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