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他講出這句話的同時,全樓燈光驟然熄滅,所有人的視線再度陷入一片黑暗。
同一時刻,他的身形猛然僵住。
喬雲錚沒給他繼續下去的機會,藏在袖口裏的手術刀,已經果斷紮進了他的肋骨,由於環境黑暗,刀刃偏離了一寸,沒中要害。
突如其來的疼痛,令朋克男瞬間震驚憤怒,但他身後的小鬼還在,他是不能發出任何聲音的。
他的確是個狠人,連半分遲疑也沒有,登時反手拔出插在肋骨上的手術刀,惡狠狠就要跟喬雲錚拚命。
但遺憾的是,傅藍嶼也隨後趕到了。
傅藍嶼確認他的位置後,放下了手裏的鏡子,她欺身向前,從口袋裏摸出了自己的另一柄手術刀。
“真對不住。”她淡聲道,“像你這種狠角色,通常容易臨陣反水,跟你結盟我倆不太放心——況且,我倆結盟也不喜歡換來換去,最基本的信用還是要講一講。”
朋克男大驚失色,他沒想到她竟然能自由說話還不會被規則懲罰,為什麼?
他幾欲癲狂,大力掙紮反擊,一時間甚至連喬雲錚都沒按住他,三人在地麵激烈纏鬥,把牆邊阿健剛剛擺好的一排屍骸,也撞了個七零八落。
阿健摸索著爬了過來,明顯是想幫忙,但視野一片黑暗,壓根辨不出是友是敵。
他喊了一聲:“二位,說句話!”
喬雲錚和傅藍嶼異口同聲:“這呢!”
他立刻鎖定了朋克男的位置,迅速拽住對方的雙腿,往回一拖。
他揮拳連擊朋克男的腹部,有幾拳擊中了朋克男中刀的傷口,血流得更厲害了。
朋克男始終咬緊的牙關一鬆,終於忍不住破口大罵。
“操.你們媽的,一群狗雜碎,遲早下地獄……都給老子死!!”
這話如同某種訊號,喬雲錚和傅藍嶼當即抽身脫離戰局,各自退後數米,期間喬雲錚還順便把阿健也給拉走了。
違反規則的人,自有規則來製裁。
朋克男仍舊在四處亂打亂砸,試圖拉一個人給自己陪葬,約莫半分鍾後,他的罵聲停止了,取而代之的是痛苦淒厲的慘叫聲。
熟悉的撕扯人皮的動靜,小鬼的咯咯笑聲,再度在這方寸空間中響起。
辦公室裏的血味更濃了。
阿健單手撐著膝蓋坐在牆角,沉默良久,突然低低說了一句:“感謝二位。”
“沒什麼好謝的。”傅藍嶼平靜道,“我們也隻是覺得,你有結盟的誠意,合作起來安全係數更高罷了。”
“但你們終究是給了我機會。”
“什麼機會?”
他自嘲一笑:“活到白金四通關,還能與冰冰團聚的機會。”
如果不是為了這個目標,他都恨不得陪著戀人一起去了。
這話讓傅藍嶼想起了白笙,她頓了一頓,複又問道。
“……莫非你了解吊墜圖案的事情?”
“嗯,我了解。”
“方便告訴我們嗎?”
這件事,沉島的前任首領江河,還有白簫和紀翎,都了解。
然而江河當初不願意告知真相,白簫和紀翎又隻知道墓碑的含義,不知道全部。
難得遇上個知情的玩家,自然要多問兩句。
阿健說:“當白金四完全通關後,每位玩家都會得到一張金色契約卡,這你們聽過吧?”
“聽過。”
他點頭歎息:“其實我也不算是清楚全部內情,因為我的前輩簽了契約之後就再沒回來,我無處求證。”
“我隻能告訴你們,吊墜的三種圖案裏,墓碑代表‘靜止’,懷表代表‘回溯’,而十字架,代表‘重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