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時間一晃,慢慢也過去了這麼多年,他叫她藍姐叫得越來越順口,她也真把他當成了親弟弟。

相遇的起始重要嗎?很重要。

但未來的時光更重要。

*

十八.九歲的時候,景鶴隻把傅藍嶼當姐姐,亦或是親人。

畢竟傅藍嶼和喬雲錚,幾乎陪他通關了全部的青銅白銀局,還有很多場黃金局,兩人除了保護他,還不遺餘力地教他,希望他不斷增長經驗與實力,將來能走得更遠。

他們陪著他成長,他很難想象,如果沒有他們,自己當初能活多久。

最深厚的情誼,是從刀光劍影的修羅場裏,一分一分建立起來的。

傅藍嶼通常對他直呼其名,景鶴二字叫得字正腔圓。

偶爾高興,或者商量正經事,又或者鼓勵表揚他時,也會很自然地喚一聲“鶴鶴”,跟對待小孩子似的。

景鶴喜歡聽她這麼稱呼自己,沒有誰比她叫他的名字更動聽。

但那時他還不曾意識到,這微妙的喜悅感,正是某種情愫萌生的起始。

二十一二歲的年紀,血氣方剛,無奈他對待感情這方麵從來懵懂遲鈍。

其實可能的話,他倒寧願自欺欺人一輩子,也不想後知後覺,發覺自己對她起了另外的心思。

究竟是從哪一刻開始的呢?他不知道。

他但凡知道,當初就會立即將想法扼殺在搖籃裏,也不致這念頭一路如蔓草瘋長,一發不可收拾。

喬雲錚是他哥,傅藍嶼是他姐,對他而言,這是不可饒恕的罪過。

這麼多年,他一個字也不曾提起。

他那時覺得,沒關係啊,隻要能像現在這樣,大家永遠在一起,開開心心就好。

他從未做過失去他們的假設,直到二十五歲那年夏末,他聽到了喬雲錚的死訊。

喬雲錚離開了,傅藍嶼也做出了最殘酷的決定。

這世間,沒有什麼能夠長長久久,更何況是他們這些被綁定係統的玩家,哪有資格奢求。

留宿在新星公寓的那晚,他躺在客廳沙發上,用枕頭蒙著臉,流了一夜的淚。

轉天清晨他回了趟家,拿來了長期綁定的契約卡。

“姐,把這個簽了。”

多年來,喬雲錚和傅藍嶼頂風冒雨,無論遭遇多嚴酷的局麵,都始終提刀擋在他的前麵。

他無以為報,隻有這一點點的堅持,哪怕注定分別,也想代替喬雲錚踏上那條路,護傅藍嶼周全。

縱然走不到最後,也要拚死而為。

在傅藍嶼三十一歲生日的那晚,他親手做了蛋糕,上麵點的是22的數字蠟燭。

她問他為什麼,他告訴她,自己剛認識她時,她就是二十二歲。

她在他眼裏,永遠都是初見時的樣子,慵懶冷淡的外表下,有一顆驕傲又柔軟的心。

在她的最後一場白金局內,她舍了一條命,當作給他的回禮。

——鶴鶴,遊戲快結束了,我沒什麼能留給你的,就送你一道護身符吧。

手腕上纏繞的那道紅線,就是他的護身符,後來在一場規則特殊的必死局中,他沒能順利通關,醒來後卻好好地躺在自家床上,他依然活過來了。

可時間一晃,慢慢也過去了這麼多年,他叫她藍姐叫得越來越順口,她也真把他當成了親弟弟。

相遇的起始重要嗎?很重要。

但未來的時光更重要。

*

十八.九歲的時候,景鶴隻把傅藍嶼當姐姐,亦或是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