誠然,在這件事上,兩人都挺雷厲風行。

後來過了很久,兩人閑聊時,才無意中透露出那時彼此的想法。

“翎姐總提醒我,這遊戲太殘酷,指不定什麼時候就要留遺憾,最好還是盡早談戀愛,免得連享受愛情的快樂時光都浪費了。”白笙說,“這不,我正愁找不著又高又帥又有實力又綁定係統的同道中人,你就主動送上門來了。”

“原來我隻是個意外,換了別人你也一樣喜歡。”

“不不,可不能這麼理解。”白笙俏生生一抬眼,忽然在他臉上親了一口,“以前是以前,現在是現在,現在你在我心裏就是天底下最棒的男朋友,除了你我誰也不愛。”

顧墨池痞氣挑眉:“那我可得再接再厲,穩固住在你心裏的地位,我這麼辛苦培養起來的優秀女朋友,將來可不能讓別人拐走了。”

“呦,合著你一直認為我特別優秀呢?”

每當她笑著注視他的時候,眼波流轉,總是又甜又媚,撩撥得他心弦狂顫。

他眸色漸暗,登時控製住她企圖摸自己腹肌的不安分的小手,直接輕輕鬆鬆將她打橫抱起,大步流星走向臥室。

他低下頭去,順勢用牙扯開了她睡衣的第一顆領扣。

“優不優秀的,等下次黃金局看你表現——現在麼,我們先討論一下深入增進感情的問題。”

“……姓顧的你這流氓!”

……

這幾年,白笙的進步究竟有多神速,隻有顧墨池最清楚。

他給她曆練的機會,卻又始終站在她後方保護她,他告訴她要勇敢、要冷靜、要穩準狠,更要對自己有信心,她的潛力,還遠遠沒有被挖掘出來。

他給了白笙足夠的信念感,讓她堅信他永遠是自己堅實的後盾,所以她才敢勇往直前、無所畏懼。

她愛他,想為了他變得更強,強到足以與他並肩作戰,半分也不會拖累他。

然而彼時兩人誰也沒有料到,在白笙真正做到的時候,也正是兩人分開的時候。

那一場白金局,十名玩家,闖到第九關時,就隻剩下了他與她兩個人。

通關的那扇鐵門嵌著輪.盤,規則明明白白刻著,僅容一人通過。

沒有僥幸,沒有轉機。

白笙死死盯住輪.盤,那上麵需要裝進玩家的名字卡,通過指針轉動來決定命運。

她深感絕望,悲極反笑:“想不到,咱們倆運氣都這麼好,今天居然要選出誰更勝一籌。”

顧墨池也笑了:“不必選,你的運氣,永遠都會比我好。”

在說出這句話的同時,他手中的匕首,就已經深深紮進了自己的心髒。

他極其用力,是懷了十足的必死決心,匕首深沒至柄,連血也沒有多流一滴。

要讓她活下去,這對他而言,從來也不是個選擇題。

他倒在白笙懷裏,耳畔傳來她撕心裂肺的呼喊聲,意識漸趨模糊,連痛感也開始麻木。

他用盡最後的力氣,攥住她的手,在她耳邊低聲叮囑。

“笙笙,我把我這輩子……所有的運氣,都留給你……”

“走吧,往前走,千萬……別回頭……”

承諾未及兌現,他隻能護她這一程。

他心愛的姑娘,曾撫平了他的棱角,溫柔了他的歲月,自始至終都是他生命裏清澈的一束光。

他別無所求,隻盼無論路多漫長,這束光永遠明亮。

*

在係統內,玩家淘汰身死後,會以魂魄狀態繼續遊蕩在該局遊戲裏,沒有白天,隻有黑夜,無休止重複著同樣的過程。

顧墨池也是如此。

他待在荒山野嶺裏,和同局淘汰的另外八名玩家,每天的任務就是閑聊和發呆,時間到了就開始通關,然後按照先前的順序,一個接一個死去。

盡管“死去”隻是走個形式,無非再重溫一遍自己死時的場景,但每一次的疼痛感都是真實的。

猶如在地獄走上千百遭。

被禁錮在這裏,所有人都毫無時間概念,看不到盡頭,也得不到解脫。

有時顧墨池坐在樹頂,望著天邊那一輪冷月,總會想起曾經的時光。

不知當初的朋友們,現在都通關了嗎?

希望他們永遠平安,永遠不必經受這種折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