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一算,盡管在這個平行時空,他才三十二歲,但其實記憶疊加,他已度過了將近三十年。

失去愛人的傷痛,始終存在於他的靈魂深處。

然後下一秒,旁邊的傅藍嶼懶洋洋翻了個身,將手臂搭在了他腰間。

“雲哥。”她半眯著眼睛,睡意朦朧地嘟囔,“又做噩夢了?”

她睡衣上有淡淡的薄荷味道,指尖溫暖,滲透他的每一寸肌膚。

這感覺是真實的,真實得令他心安。

喬雲錚替她掖好被角,他吻了下她的頭發,在她耳邊輕聲道:“是啊,我還需要些時間適應。”

“沒關係,我們還有得是時間慢慢適應。”傅藍嶼笑了笑,“你別怕,現在不用再通關了,我會長命百歲,陪你一輩子。”

一輩子是多麼動人的諾言,如今終於可以從容兌現。

……

要說狗係統狗了這麼久,就隻做對過一件事,那就是保留了兩人原先的銀行卡餘額。

至少近幾年,兩人就算靠著存款坐吃山空,也不怎麼缺錢了。

傅藍嶼最近將長發又染回了薄藤紫的顏色,並開始對連載恐怖小說起了興趣,她文筆不錯,在網站內的點擊收藏量一路攀升,後來上了金榜,收益竟然還很可觀。

於是在很長一段時間內,每次喬雲錚一推門進屋,就能看見自家祖宗盤腿坐在椅子上,紮個衝天的丸子頭,戴副擋了半邊臉的防輻射藍光鏡,叼一根不曉得什麼口味的棒棒糖,十指纖纖,在那劈裏啪啦地碼字。

陽光滿室,歲月清閑。

“辛苦辛苦,你為這個家實在付出太多了,來,酸奶水果撈吃不吃?”

“吃。”傅藍嶼摘了眼鏡隨手一扔,直接把腦袋仰在椅背後麵,以一種非常高難度的姿勢抻頸椎,“你明白就好,為了養活你我多不容易,我這和養小白臉有什麼區別?”

喬雲錚想了想,眉眼彎起,溫柔誠懇地回答她:“可能區別在於,一般的小白臉,長得都沒我好看吧。”

“……說得也是,那這個虧我認了。”

她笑著接過他遞來的玻璃碗,低頭嚐了一口:“挺好的,你手藝真是越來越好。”

“比起白先生還是有差距,我知道,你早年間的口味被他的廚藝養得很叼。”

她聞言出神片刻,不禁歎息一聲。

“白簫一直都是個好哥哥。”

如果有機會的話,她也很想去看一看,在這個時空裏,那些她未及遇見的朋友們,究竟都過得好不好。

她會永遠祝福他們。

*

同年七月,C城下了場大雨,外出的喬雲錚和傅藍嶼,因沒帶傘,索性進了一家燒烤店,準備吃頓晚飯。

傅藍嶼坐在靠門口的座位,正翻著菜單,忽聽店外傳來一陣銀鈴兒般的女聲,正撒嬌似地跟身邊人抱怨。

“哥,我就說今天要下雨吧,你還不信!我這新買的衣服!”

而後有男聲響起,溫文爾雅地回應:“我的錯,不過也巧了,你昨天不是想吃燒烤嗎?就這家吧。”

算一算,盡管在這個平行時空,他才三十二歲,但其實記憶疊加,他已度過了將近三十年。

失去愛人的傷痛,始終存在於他的靈魂深處。

然後下一秒,旁邊的傅藍嶼懶洋洋翻了個身,將手臂搭在了他腰間。

“雲哥。”她半眯著眼睛,睡意朦朧地嘟囔,“又做噩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