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門康,你十五年前可曾到過北嶽?”
西門康道:“老夫去過。”
華惜春又道:“普天之下練成‘血影指’的人不多吧?”
“豈止不多?”西門康沉笑道:“大概僅止老夫一人而已。”
“這就好!我問你……”華惜春切齒道:“當年在通元穀結廬養屙的一位儒生,和你何
怨何仇,你竟然用‘血影指’把他害死?”
“你是說華山商子樵的師弟華風藻?”
西門康目光森綠,注視著華惜春,問道:“唔,你是他的什麼人?”
華惜春道:“我就是他女兒華惜春。”
“你果然不姓單!”
西門康冷森的道:“華風藻的女兒這就對了,好,老夫不妨告訴你,華家有一方世代相
傳的溫玉,放在懷裏,可以不懼‘玄冰真氣’,老夫當年為了要去找古老兒(玄陰叟),聽
說你爹練功入岔,在潛龍雙泉養病,趕去通元穀,向他商借溫玉,三月之後,即可歸還,哪
知你爹一口拒絕,雙方說僵了,你爹原隻左臂不能動彈,右手居然點出一記‘穿雲指’,老
夫也還了他一記‘血影指’,這有什麼不對?”
(恒山通元穀有潛龍雙泉,兩泉相距隻有尺許,泉水人口,一樣冰涼入骨,但味道甘苦
不同,據說,飲甘泉可治內髒諸病,飲苦泉可治皮膚,通經絡,十分奇效)玄陰叟聽得暗哦
一聲,忖道:“他取到了萬年溫玉,才去找自己,此人果然處事謹慎,心機極深!”
華惜春道:“你自己承認了,血債血還,你納命來吧!”
長劍一舉,正待出手。
“小兄弟,慢點!”錢老大急急喊道:“你找到了殺父仇人,那就好辦,隻是這位西門
老哥,還有許多公案未了,要動手,也該把大家的事兒全攤開來了再說。”
“哈哈!”西門康大笑道:“你還沒弄清楚,兄弟已經全弄清楚了,失陪!”
雙足突然一頓,一個人忽然像土行孫一般,朝地下鑽了下去。好快,隻不過一句話的工
夫,他人業已不見,他鑽下去的地上,依然平整無缺,看不出一絲痕跡!
就在大家注意西門康失蹤的同時,身後四扇廳門,也悄無聲息的關了起來。
玄陰叟口中輕“哼”一聲,說道:“這老匹夫居然逃得這般快法!”
嚴娟娟咦道:“四扇廳門怎麼關起來了,這廳上的機關隻怕還不止這些呢?”
錢老大道:“女娃兒,你不用急,有酒肉道士在,就是玉皇大帝在淩霄寶殿,裝了機關
埋伏,都不怕找不到出路。”
嚴娟娟回過頭去,目光轉動了下叫道:“老人家……”
錢老太低著頭,蹶起屁股,正在看著西門康失蹤的那塊地上,大聲道:“你窮嚷個什麼
勁,我老人家正在研究他如何鑽下去的?
別讓酒肉道士一口道破了,就沒意思。”
嚴娟娟道:“老人家,酒肉道長也不見了呢!”
經她這一嚷,大家不由一齊轉過頭去,方才蹲著倚在抱柱邊上,努力灌酒的酒肉道士,
這回果然也不見了蹤影,隻留下了一個空酒罐,還在那裏!
這下瞧得錢老大也傻了眼,他弄不清酒肉道士是跟著西門康鑽到地底去了,還是他喝醉
了酒不小心,被翻板一類埋伏,翻了下去?
一時搔搔頭皮,說道:“這臭道士隻知道喝酒,不知道這是什麼地方,不管如何,總該
出聲通知咱們一聲,現在好了,剩下我這半個賽魯班,要摸索上半天,才打得開廳門。”
廳門關上不久,廳上四角四盞慘綠的流蘇宮燈和中間那盞倒掛蓮花燈,也漸漸黯淡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