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白粉的狼頭!
當然這小船從君山開出之時,決不會有人無故去畫個狼頭,即使在沒到君山之前就被人
畫了上去,也該早已發現,那麼這白粉狼頭,顯然是駛出君山之後,才畫上去的。
但自己這條小船,始終尾隨在他們後麵不遠,怎會沒有瞧到?何況前麵船上,還有黑娘
子倪堂主在坐,何以也會絲毫不覺?
不錯,這窮老頭方才口中一直嚷著狼呀狼的,其中莫非稱這白粉狼頭,有什麼關連?
恁自己身為長江龍門幫總護法,在江湖上世闖了幾十個年頭,黑白兩道,隻要稍有頭臉
的人,自己即使沒有見過,多少也有個耳聞,但對這白粉狼頭,卻想不出是何來曆?
這一段話,說來話長,其實也隻是眨眼工夫,千手儒俠瞧著前麵小船尾上畫著的白粉狼
頭,微一怔神,那窮老頭明明瞧在眼裏,卻故作不知,聳聳肩道:“可惜,可惜,‘碧蘿春
釀’越走越遠了,這會追不上啦!哦,老相公,你船上有酒麼?要是沒有的話,我老頭寧可
跑腳,也不要搭船。”
幹手儒俠是何等人物,心下一動,不由軒眉笑道:“原來老哥也雅好杯中之物,這倒真
是湊巧,兄弟洞庭歸來,沽了一甕上好佳釀,就因我這位老弟,隻解品茗,不善飲酒,正感
遺憾……。”
窮老頭本來一腳踏在跳板上,還在猶豫,是否搭船?這一聽有酒,不待他說完,三腳兩
步,走下艙來,咧嘴笑道,“成,成,隻要有酒,我甯不歸向來是不醉無歸的。”
他這一走下船艙,杜誌遠頓覺他酒氣酸酸,原來早已喝得差不多了,難怪說話瘋瘋癲癲
的,語無倫次!
千手儒俠拱手道:“原來是甯老哥,久仰久仰!”
甯不歸問道:“你聽到過我甯不歸的名字?哈哈,海內存知己,天涯寧不歸!不醉無歸
歸不得,相逢到處是鄉親,老相公,你酒在哪裏?臨江對酌,勝過你們手談多多!啊,你們
隻管繼續下棋,我隻要有酒喝,獨個兒找塊地方蹲蹲就行。”
千手儒俠朝杜誌遠遞了一個眼色,笑道:“杜老弟,你搬出酒來,吩咐船家弄些下酒菜
肴,你少喝一些無妨,咱們和甯老哥幹上幾杯。”
留不歸連連搖手道:“不,不,我老頭子喝醉了,打個盹沒甚要緊,你老相公可醉不
得。”
千手儒俠被他說得一怔,聽他口氣,好像早已知道自己身份,話中句句嵌著骨頭,當然
自稱甯不歸,無非是捏造的假名罷了,到底此人是何來曆?
杜誌遠站起身子,向舟子吩咐下去。
一會工夫,舟子替三人擺好杯筷,從後艙端出幾盤冷盆,和一壺美酒。
甯不歸不住的嗅著酒香,連稱“好酒”,不待千手儒俠謙讓,老實不客氣伸手倒了一
杯,“咕”的一飲而盡,咂咂舌頭,笑道,“老相公,原來你也藏著‘碧蘿春釀’,哈哈,
真是好酒!”
接著取起酒壺,又斟了一杯,一口喝千。、
千手儒俠笑道:“甯老哥,不愧酒中知己,萍水相逢,總是有緣,兄弟敬你一杯。”
說著替他斟了一杯,自己也斟了一杯,一飲而盡。
甯不歸酒到杯幹,用袖子抹了抹嘴唇,伸手翻起那襲破舊長袍,取出一個黑漆葫蘆,朝
杜誌遠笑道:“小兄弟,這麼一杯一杯的,實在不夠意思,老相公說得好,萍水相逢,總是
有緣,到了船上,咱們就不是外人,你就替我打上一葫蘆,喝個痛快吧!”
千手儒俠大笑道:“痛快,痛快,甯老哥酒興不淺,兄弟也正好載有一壇佳釀,足夠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