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隻手骨掌分明,手背橫亙的青筋充溢著男人味。

男房東?!

詫異的一瞬,她突然聽到,他叫出她的名字:

“仙貝。”

久違而熟悉。

誒?

誒誒?!

仙貝怔住,下意識掀眼。

極快的一眼,卻已確定一切。

這張臉,刻畫般印在她思緒裏。她曾落寞以為,今後再也見不得他。

“你們認識啊?!啊?”這回輪到圓圓男友在一旁驚訝不已:“你本來就知道是她?!”

腦袋上方,是男人極輕一聲笑,似乎不可置否。

天天天天天啊……

仙貝雞皮疙瘩集體起立。

怎麼辦?

是做夢?

不對,為什麼要說做夢啊,她在瞎想什麼?

誰能告訴她,為什麼會是他?

仙貝手指頭都蜷起來,無所適從地死掐著掌心肉。

心跳太快,震耳欲聾。

饒是如此,她還是聽見了男人的聲音。

他用那低微而喑沉,仿佛刻意隻讓兩人聽見,並夾著幾分笑意的聲音,在問她:

“沒忘掉我吧?嗯?”

作者有話要說:  沒忘掉我吧?

嗯?

☆、第九味

能以這樣的方式再碰麵,陳灼也是始料未及的。

他知道小姑娘要搬家,但前陣子去了趟香港。一個餐飲交流學習,好幾天,讓他無暇顧及許多事情。

看到微信群裏有關“仙女二次失蹤”的討論,他知道仙貝已經搬走。

至於搬去了哪,他打算回來再問。隻要她尚在人間,他都能找到她。

之前那句“再見”,也不過是直男的迷之自信罷了。

但,生活就是這樣,偏好出其不意。

每周四,陳灼都會去一趟擊劍俱樂部。

他業餘愛好不多,重劍算一個。

陳灼練了好多年,在俱樂部裏名氣響當當,和他交鋒的學員幾乎沒有贏過他的。

能與他抗衡的,是社裏的吉祥物(自己命名),薑自豪。

男孩比他小十多歲,家境優渥,高一時被父母帶來,說想學擊劍。

他當時身高就有186,手長腳長,所以教練推薦了重劍。

初生牛犢不怕虎,薑自豪才會了些皮毛,就有事沒事找陳灼約戰,切磋。

剛開始,自然被陳元老虐得直不起腰,被同期學員笑。

但他進步神速,尤其這兩年,陳灼愈發感覺到,自己的手腕靈活度,反應速度,確實都比不上年輕人了。

一招一式,酣暢淋漓過後,兩人脫掉麵罩,坐到場邊長凳休息。

薑自豪擰了瓶水遞給他,喘著氣問:“你談對象了嘛?”

陳灼呷了口水:“沒啊。”

薑自豪詫異:“還沒啊?也就是說……”

他轉轉眼珠,像在打什麼鬼主意:“你還一個人住?你那店二樓一百七十多平的地方,你一個人住著不嫌空曠?”

陳灼淡著聲:“怎麼,你要搬來和我住?”

薑自豪搖手:“喂喂喂,別多想啊,我很直的。現在跟我女朋友同居呢,別提多爽了,我爸媽還以為我住校,哈哈。”

他撓撓頭:“其實嘛,就是我女友的一個朋友急著租房。”

陳灼:“我不租。”

薑自豪:“我知道你不租,我就問問,主要她那朋友,有點特別,她是我特喜歡的一個漫畫家,然後吧,我女朋友居然是她編輯,我也是上個禮拜才知道,你說巧不巧?”

男孩搓搓被汗打濕的劉海:“我一直以為是個男畫手,沒想到居然是個妹子,而且特害羞……嘖,也不是害羞,我也不知道怎麼說,就是和她說話很費勁,很想死。就這性格,找房得多困難啊,結果我女友生怕她過得不好,找房標準還訂得要求特高,房租不能高,地方不能偏,奶茶店還得多。因為這妹子喜歡喝奶茶,是不是這些搞創作的人都有點怪癖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