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方睜開眼睛,見她臉上怒意滿滿,輕輕的笑了笑。
“施主不必那麼惱怒,先來喝杯茶,靜心凝神,這茶葉在山裏采的,這邊陽光獨好,茶葉生長的也好,我親自采下來,又是自己親手炒製的,喝起來很香,你嚐嚐?”
白赤赤心裏有氣,卻知道對他發是沒用,他如果不想告訴,那她喊的再大聲也沒用。
聽從的坐了下來,白赤赤看著冒著白煙的茶杯,瓷白的杯麵上,是點點紅梅圖案。
她捏著杯子,放在鼻子前嗅了修,見茶香濃鬱,最後還是嚐了一小口。
味甘而不澀,回味甘甜,鼻尖滿是茶香。
“是不是很好喝?”對方問道。
白赤赤點頭,隨後進入主題。
“讓我坐,我坐下來了,茶,我也喝了,你現在可以告訴我,你為什麼要給我那張紙,那是什麼意思?你究竟知道什麼?”
和尚嗬嗬嗬的笑了幾聲,在白赤赤要生氣之時又斂了嘴角上的笑容。
“施主不必生氣,我隻是有緣窺測天意一二,知道施主的來曆罷了。”
“你是說,你知道我……”白赤赤謔的站了起來。
沒說完的話,頓了好一會,她才坐下補上,“你知道我從哪裏來?”
和尚點頭,“知道一點,我知道你一直糾結著一些事情,你我今日有緣,所以便想著能給你解開心中困擾已久的事情。”
白赤赤還是不大相信他話裏所說的。
這個人和普通人沒什麼區別,除了穿上了和尚的袈裟,那就是頭頂剃了光頭,這並不能說明什麼?
“我知道施主對我存在疑惑,這並不礙事,施主現在苦苦糾結的應該是想要怎麼回到自己認為該回的地方吧?”
“是。”
“如果我跟施主說,讓你別再想著這件事情,好好過現在的生活,施主可願意?”
“為什麼?”她再次站了起來,目光淩厲。
“為什麼?你說這話是什麼意思?難道我……”
“施主不用再想著如何回去了,這是一道無解的題,你是再也回不去的,所以我勸施主別再癡想了。”
“憑什麼?你憑什麼這麼說?”
白赤赤突然激動起來,聲音直接傳到了隔壁禪房。
沈陸臣剛一坐下,連忙又站了起來奪門而出。
可最後,他被小沙彌給攔住。
“施主放心,師父隻是和女施主說話,不會發生什麼事情的。”
沈陸臣哪裏敢相信這小沙彌的話,怒道:“我不管你們要做什麼?這些都和我無關,你不能攔著我的路。”
他想走,小沙彌依舊一動不動的伸手攔在那裏。
“施主,師父和女施主是有要事要商量,這件事情,也許對施主有好處,你如果能安心的等下去,等著你的,會是更好的生活。”
小沙彌奇奇怪怪的話,讓沈陸臣疑惑滿臉。
“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施主,有句話叫做,點到即止。”
屋內的白赤赤當然不能接受自己再也不能回到自己原來的地方。
雖然在這個俗世已經生活了兩年多,已經適應了這邊的生活,可她在霞光穀已經生活了三百多年,那裏有她太多的記憶,有她熟悉的一切,她不想一輩子待在這裏。
白赤赤的激動,麵前的師父無動於衷。
他輕輕的拿著杯子,泯了口茶,又從容不迫的放下。
抬首,他問:“施主,你真的願意離開這裏?離開這個世界所有關心你,照顧你的人?”
白赤赤剛才還怒意滿滿,聽到這句話,臉上的怒色仿佛瞬間被澆滅。
腦海裏,第一時間出現的,是沈陸臣那張臉。
師父問:“現在就在隔壁的那位施主,他幫助你那麼多,你也已經習慣了現在的生活,如果真的回去,你會舍得現在習慣的一切?”
“我……”白赤赤沒回答上來。
她覺得自己是能舍得的。
可是話到嘴邊,卻久久也吐不出來。
“你不舍得。”師父說,“你並不舍得現在身邊的一切,你想回去,隻是你心底裏一個沒有疏解開的執念,如果真的給你一次機會,我想施主你未必願意回去。”
“你不認識我,又怎麼會了解我心裏想了什麼?”白赤赤反駁。
“有道是既來之則安之,既然上天安排你到這裏來,必定有它的緣由,不可能無緣無故的來,再無緣無故的走,施主,凡是看開點,這並沒有什麼壞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