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很快跑至自己身側。

“奶奶!她已經醒了,啊,你看她全身都濕透了。”

這時婦人也走了過來,看看方少碧除了身體顯得虛弱外一切尚好好的,不禁鬆口氣,道:“唉!小福真虧了你的……姑娘!你感覺好嗎?”敢情她也發覺方少碧醒了。

方少碧雖然心中感激這婦人的好心,但內心的一切都變成絕望,一切都變得漠然,以至對著這好心的婦人臉是這般冰冷。

方少碧說到此處,辛捷突然打斷話題問道:“你漂到什麼地方?”

方少碧看看辛捷臉上關切的神情,心中也覺得甜滋滋的,尤其他目光中萬縷柔情不是還像往昔一般嗎?

“當時我也不知道,後來聽那救我的漁婦說,才知竟是距離武漢百餘裏的‘楊邏’。”

方少碧安慰地笑道。

辛捷歎道:“你命運比我還好些……唉!我……”

方少碧的淚水又湧出出眼眶,數個時辰前的恨意早已被柔情所化,隻見她輕輕握了握辛捷的手,故意裝出笑臉,溫柔地道:“捷哥,別想以前了吧!讓我告訴你以後的事情……”

辛捷點點頭,輕撫著方少碧零亂而細長的秀發,心中說不出是什麼滋味,唯一使他安慰的是碧妹已經有了“歸宿”,不管是誰,多少對他的內疚有了補償。

方少碧繼續說道:“自從我被那漁婦救後,漁婦憐我孤苦無依,何況她也僅有祖孫兩人相依為伴,所以就讓我留居下來……”

“這樣過了近半年,我對一切從此灰心了,我的感情像槁木般永遠死沉過去,但一個人的命運並不如此地簡單……”

“我還記得那天下午,本是初春奔放時節,突然……突然金欹來了……”

辛捷聽得一陣緊張,身子也不自覺仰起。

“原來清靜而恬淡的小茅屋——漁婦的家。”方少碧如此述說著,“突然掀起大風波。”

“這一日我正在陪那好心的漁婦做女紅……”方少碧略帶追憶的神色——

“噗”!敲門的聲音,接著一個男子口音叫著:“開門!碧妹出來!”

我聽見這聲音臉部發自了,刺耳而囂張的叫嘈,不是“天魔金欹”還會是誰?

逃是逃不了,我心裏想著,不禁摸摸一直藏在懷中的匕首,慢慢將門打開——

出現在我麵前是一個襤褸而疲乏的青年,我幾乎認不出他即是最令我厭憎的“金欹”。

“碧妹……碧妹!你害得我好苦!”金欹語氣仍是這麼專橫,一雙手扶住門檻像是要跌下來——

我冷冷說道:“金欹!你給我滾!滾得遠遠的,我永遠不要再見你……再見你們兩人—

—“我自己也不明白為何多日平靜的心胸會突然激動起來。

金欹嘴微張地望著我,很久沒有理的亂發遮去他從前俏俊的麵容,我從未見過他如此低聲下氣過說道:

“碧妹得罪你的人並不是我啊!為何要連我一並恨上呢?上天可憐才讓我尋得你,我這般深愛你,為何你總要傷我心呢?”

我激動得掩麵痛哭起來,口中連連呼道:“我恨……我恨你們兩人……啊!金欹你!你怎麼了?”

此時金欹突然扶住胸部,臉上肌肉慘白並連續抽[dòng]數下,突然倒在我腳邊——

辛捷忖道:“對了!必是這廝中了我一掌,為了尋碧妹竟連日跋涉,沒有好好將息過才會如此嚴重,如此看來他對碧妹可是真感情啊。”

且不說辛捷心中起伏,方少碧繼續敘述著:“碧妹我……我內傷發了。”金欹痛苦地呻[yín]著,無助地伸出右手——

“我驀地心軟了,雖然金欹天性涼薄,對我卻是一片真心,於是我連忙將他扶至床上。

經過數日的治療,他終於好轉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