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夕陽西沉,暮色蒼蒼——
一匹駿馬駝著一個風塵仆仆的青年在官道上飛馳著,些微的天光照在青年臉上,隻見他麵色白皙,雙目深邃,自然而然流露出一種冷傲之氣。
快馬馳到宮道盡頭、一條小溪橫互道前,行人走馬必須渡過一座小窄木橋,這時來往人熙熙攘攘,青年騎士不得不拉馬緩行。
他似乎有急事待行,坐在馬上極不耐煩,馬鞭在空中一舞一舞,勁風嗚嗚,惹得好些人注意。
青年又等了一等,隻見橋上一來一往有兩個大漢,那橋寬僅容兩人同行,兩人似乎相識,互打一個招呼,在橋上交談了兩句。
那青年似乎終於找著怒火發泄的對象,一揚馬鞭,“劈啪”一聲在空中一抖,冷冷道:
“馬來了,快滾開。”
那兩個大漢在橋上一齊怔了一怔,似乎不相信有這等不客氣的人。
那青年白皙的麵色一青,冷冷又道:
“沒聽見麼?”
兩個大漢一齊轉頭向那青年打量一番,這一耽擱,小橋邊又有好幾人在等著,但見了這邊有事故,也隻看看不加催促。
那兩個大漢看了看,這時天色已全黑了,看不十分親切,左麵的一個冷笑道:
“朋友可是和咱們講話?”
青年冷笑不語。
右麵的大台漢一怔道:“你可是瘋子?”
青年冷笑道:“快讓路滾開,免得我下殺手。”
兩個大漢勃然大怒,一齊吼道:
“你是什麼東西?”
青年麵上殺氣一閃而掠,心中暗忖道:
“算了,別再找事啦。”
口中冷冷一哼道:
“廢話少說,你們兩個一東一西快走吧,後麵人越來越多了。”
他此言本是含有息事之意,但那兩個大漢此時已下不了台,對望一眼,哈哈大笑齊聲道:
“大爺不想走啦。”
青年雙目中神光一閃道:“雲某再說一次——”
“雲某”兩字一出,兩個大漢都是一呆,他們鬥然想一人。
青年話聲戛然而止,手一招,刷一聲,隻見黑暗中光華一閃,長劍已出鞘過半,忽然他心念一轉,“嗆”地長劍又插回鞘中。
兩個大漢似乎為這威勢所奪,不由自主退到橋杆側旁,這時橋道已可容馬匹通行。
年青年目中神光一斂,左麵大漢呐呐道:
“你……你姓雲?”
青年冷然一笑,馬鞭揚空一振,呼地一夾坐騎,疾馳而過,口中哼道;
“還算識相。”
黑暗中傳來竊竊私語:
“他,他是雲煥和?”
“不管他是不是,咱們小心總不了,唉,方才那出劍之式,已隱有一代宗師之風……”
“他媽的,飛狐未免太狂了……”
然而啼聲的的,雲煥和已馳出好幾十丈。
飛狐自與龍杭冬定下毒計,一直等候龍杭冬回音,卻毫無消息,一打聽之下,江湖上已傳出龍抗冬被擊斃叢林的消息。
而且據傳得為少林神功所斃,雲煥和不由大吃一驚,他推斷時日,龍杭冬分明是在取得物品後才遭毒手。
於是他立刻打聽龍杭冬葬身之地,抱存萬一希望,能在龍杭冬屍身中搜著那兩包藥品。
他眼線很多,立刻打聽出來,便兼程而趕,來到那個叢林。
這時月已當空,雲煥和下馬,走入叢林,隻見一堆新墳在林木深處。
他四下一打量,這時天色已晚,四周無人,急忙在馬上拿下工具,燃起一根火炬,用力將墳頭挖開。
挖了好一會兒,已可見龍杭冬殘骨殘軀,林中黑森森的,陣陣陰風吹過,火焰時弱時強,坑中屍骨森然,血漬隱隱可見,任雲煥和吒吒江湖,殺人無數,也不由微微發寒。
雲煥和用長劍撥了一會兒,忽然發現一包紅色藥粉,心中不由大喜,拾起一看,正是“白骨煙”,不知是誰埋葬他,絲毫未動他懷中物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