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年漢子隻顧四下搜撲,想找火燒蛇群的主兒拚命,那孩子輕聲道:
“爹爹,你不管孩兒了?咱們不是說好過,報了仇要好好過日子麼?”
那中年漢子一凝神,終於停手,牽著他孩兒揚長而去。
這時從樹後閃出一個麵罩白紗的白衫少女,她喃喃道:“這武候的硫靈彈真是威力無比,當年他火燒孟獄數萬大軍,想不到千年以後,我用來除蛇害,看來我配的硫靈彈倒離譜不遠哩。”
立青此時已是毒素侵身,全身有如萬蟲爬行,痛關無比,他見蛇群已撤,便下到洞內,雙手亂抓,隻抓得鮮血淋漓,仍是不能稍解。
他知此時毒發,如是內功不夠深湛,此時早就神智迷失,亂滾亂擦,他雖覺得痛癢難熬,但神智仍是清晰,長歎一聲,伸手重重點中自己睡穴。
那女子走近立青,隻見他折磨成這模樣兒,不禁一陣心酸,麵紗透濕。
她揭開麵紗,伸手從懷中取出幾顆不同丹丸,用短劍撬開立青緊咬的口牙,又從懷中取出一瓶清色液體,都給立青服下,她心中暗道:
“書上說赤練蛇乃是天下南北二毒之一,真是好險,要不是我得到了能療百傷百毒的烏龍仙草,這會兒也是束手無策哩,從前藥經上說,神農氏因有烏龍草在身,這才敢放開膽量通嚐百草,我把它煉成藥丹,不知功效減了沒有?”
她見立青臉上神色漸漸紅潤,全身汗孔洞然開放,汗水齊流,她長噓一口氣,忖道:
“再出三身大汗便無妨了,一會兒便會醒轉,天生百物相克,赤練之毒何等厲害,可是烏龍草卻是它克星,端的藥到病除。”
她運劍割下一塊樹皮,那地上全是燒焦樹枝,她撿起一枝在樹上寫了段療傷服藥的方法,忽然想起一事,又將寫好的樹皮撕碎,重新寫了一張,字跡甚是惡劣,筆法幼稚,原來她怕立青認出字跡。
她看立青一眼,見他身上全是抓跡,鮮血淋漓,不覺十分慘然,她心中喃喃道:
“如果我不離開你身旁,如果有我在旁照顧,你怎會變成這個樣子,你處處大意,不知被人暗算了幾次,我救你一次兩次,第三次也許就救不到了,你……你也該……也該自己留留心啊,難道……你這麼不愛惜自己?”
她轉念又想道:
“你……你為什麼要這樣自暴自棄,難不成是……是……是……是為了我,不會的,我和琪妹早就打得火熱了。”
她想到這裏,忽覺甚是羞慚,她默默忖道:“我怎麼想得這樣下流?你不要我照顧,日後的苦頭還要吃得多,我見到的自然忍不下心要替你解圍,可是見不著的呢?江湖上不知有多少人遭到凶殺,我豈又能管得那樣多?”
她默然放下一瓶丹藥,又仔細看了看樹皮上所寫的字,她心如發,怕那姓何的父子兩人又回來,便順手拾了幾桔枯木,歪斜斜的插在立青四周,她心想:
“這五行陣騙行家是不足一道,可是對付那姓何父子卻是餘了,他……他,睡在西金方位,從內往外走,一點阻礙也沒有,我還是這樣關心於他,恁是毫無辦法。”
她飄然而去,地上隻剩下受傷的立青。
那烏龍草是萬毒克星,立青全身大汗一出,翻身坐起,隻覺惡夢初醒,一運真氣,卻是暢行無阻。
他看了看身旁的藥瓶和樹皮上的字跡,心中茫茫,不知到底是誰又救了自己一次死難,硬生重把自己從鬼門頭上拖了回來。
他死裏逃生,對於前程更覺漠然,他昏迷了一日一夜,這時直起身來,隻覺甚是虛弱,全身腥汗濕透,他取出囊中長衫換了,那正是羅可蘭替他縫製的,雖則已經破舊,立青見物懷人,仍是愛惜十分,洗得很是清潔。
立青前行不久,便走到了一處市鎮,他走進市內酒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