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瑤聽完萬年神龜大空和尚的說話後,花容變色,淒聲道:“咱們快走吧,備小帆一艘,除了室內這些人之外,其餘的人別去。”
場中眾人聞言,皆是心下一震,知道有了極大的變故,但誰亦不便開口探詢,因為眾人的中心還是聚集在鬱步瑤一人身上。
屋內各派掌門隨著萬年神龜大空和尚和鬱步瑤霍然起身離座。
神劍雙雕蔡普亮突然道:“在外海截獲一名漁翁,企圖偷渡靠岸星魚島,現在架持在外,恭請定奪。”
萬年神龜大空和尚沉吟了一會,道:“帶他進來!”
語聲傳出,門外即來了兩名勁裝大漢,挾持一名衣衫襤褸,頭戴草笠,皮膚黝黑漁人扮樣的佝僂老頭進來。
眾人凝目望去,一眼即可看出,那是一名毫無武功根底的凡人,按那身打扮,則像是一名普通的漁夫。
萬年神龜大空和尚眉頭一皺道:“這位老友,請問尊姓大名。”
老漁翁突然一把跪在地上,俯首不發一語,渾身卻激顫地抖動著。
神劍雙雕蔡普亮道:“稟告前輩,這漁夫可能是個啞巴,從未說過一句話。隻是被我們強加劫持回來州,一路上非常激動,我發現他掉了淚。”
萬年神龜大空和尚喟歎了一聲,道:“讓他去吧,也許他的親兒,是被害者亦說不定。”
挾持那漁翁進來的大漢,上前要請他離去時,那老漁翁卻掙紮地拳打腳踢,不願離去。一時間,兩名大漢也束手無策,奈何不了他。
萬年神龜大空和尚歎道:“放了他吧!”
漁夫得到放手之後,又複跪倒在地,俯地不起。
崆峒奇女鬱步瑤突然靈機一動道:“這位老先生是否一定要到星魚島去一趟。”老漁翁渾身一陣顫唞,連連磕頭道謝。
鬱步瑤沉吟了一會道:“帶他走吧!”
老漁翁聞言,連連磕了兩個頭,站了起來,向鬱步瑤投以感激的一瞥。
鬱步瑤的眼神一和老漁翁的目光接觸,立時心神一震,暗自忖道:“好熟悉的眼神啊,分明好像是哪裏見過的!”
可是挖空心思也不曾認識這一位年逾花甲,皮膚黧黑,衣衫襤褸不堪的漁夫,但,第六感告訴她,這個漁夫,好像就是她的親人一般的親切。
她暗歎一口氣,道:“難道這叫著緣分。”
萬年神龜天空和尚道:“咱們快走吧。”說著一行十多人,魚貫出了木屋。
此時渺茫天際已是呈現灰黃之色,夕陽早已沉落西山,周遭一片落寞蕭條的景象,令人自然而然就有日落途窮之感。
夜蟲已然啾著嗓子,高聲的鳴響著,那種刺耳的鳴嘯,好像是在悲嗥著一個日子的喪失,令人沉悶。
一盞茶時光過後,一艘中形的帆艇,盛載了十七名武林各派的代表人物和一名毫無武功根底的花甲漁夫,在南口鎮澤渡場,鼓帆出發,向那座獨立於柳園南口鎮海外三十餘哩,兀矗的島嶼前進。
甲板上,十七個人臉色各異,同樣是非常的沉悶,誰也不願意先開口,就這樣地一條船,載著十七個沉重的心情,飄然過海。
他們都曉得不消半個時辰,就可以到達星魚島。
可是到了星魚島,他們又要幹什麼呢?
根據特使回報的消息,黃鴻飛和神州一鳳已然秘密的登陸,在二十幾名白衣人前呼後擁下,進入了通往狐狸神宮的秘道。
此去凶險猶未可測,隻是黃鴻飛的安危關係著江湖武林太大的關鍵,黃鴻飛若有什麼差池,神州一鳳單飄香也絕不能幸免,同時若幹天狼幫徒眾也絕不會相安無事,並且牽連著降龍一掌南宮峰和若幹武林盟軼事的揭發……
勢必再掀起一場巨大的浩劫,此後的江湖中會呈現一片紛亂無章的局麵,七百多名憤世嫉首的天狼幫眾之紛擾,加上武林聯盟無人領導,那種爾後的結果,誰也不敢再多加想象了。帆艇的行進速度,出奇的快,但在他們憂心如焚的情況下,是恨不得插翅飛渡過這三十哩外的星魚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