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睛(1 / 2)

“好了,你動一動。”莫靖遠輕柔的說道。

蘇芩試探性地轉動腳踝,真的不那麼痛了。

這時楊科已經將那男人反手綁到莫靖遠麵前,莫靖遠二話不說,抬起腿一腳就踢到他小腿的槍傷上,力道極大,男人受不住,發出殺豬般的哀嚎。

楊科嘖了一聲,道:“快走,警察該來了了。”

莫靖遠點了點頭,俯身將蘇芩打橫抱起。蘇芩驚叫一聲:“先生,不行,你身上有傷!”

卻見莫靖遠像沒事人一般,臉色都沒變過。

回到別墅的時候,已是晚上十一點。蘇芩按照楊科的要求,找來了白酒,鑷子,匕首和紗布,楊科神色不改,撕下莫靖遠的衣服,就看到肩胛處有一個拇指大小的血洞,血和著皮肉翻出傷口以外,蘇芩看得觸目驚心。

楊科用火燒紅了匕首,用白酒淋上傷口,莫靖遠這時候臉色才微變了一下,但是也隻是輕微蹙眉。楊科的動作很快,飛快地用匕首探入傷口深處,靈巧地一勾一挖,等到體內的子彈被挖到傷口表麵的時候,換了鑷子,飛快地夾了出來。

“哐當。”一粒子彈落入旁邊的鐵盤子中。

“紗布。”楊科喊了一聲,蘇芩連忙拿著剪好的紗布遞給楊科。

楊科又在傷口處淋了一遍白酒,這才用紗布替他包紮好。

一切說來簡單,卻也用了十幾分鍾的時間,結束以後,三人的額上都起了一層津津冷汗。

莫靖遠半躺在沙發上,急促地喘氣。

蘇芩想,他一定很痛吧,自己隻是崴了一下腳就痛得說不出話來,何況是槍傷。可是,不管莫靖遠是什麼樣的人,蘇芩此刻是佩服他的,這麼嚴重的傷,他連哼都沒有哼一聲。

楊科去洗手間洗幹淨了手,蘇芩拿著抹布處理大片的血跡。當一切靜下來以後,恐懼才入針尖一般,刺入她的心髒,拿著抹布的手不住發抖,臉色蒼白得難看。

突然,一隻冰涼的手握住她的手腕,莫靖遠半睜著眼睛,輕聲道:“別怕,已經過去了。”

他不知道是因為失血過多還是因為痛的,臉色前所未有的蒼白,性感的薄唇幹澀無比,起了一層小小的褶皺,體溫較涼,兩手相握之處再也不似以前那般溫暖火熱。蘇芩突然心裏一酸,眼角又有了淚意。

“我不怕,你好好休息吧。”轉過身,拿了一條薄毯蓋在他身上,蘇芩不敢再看他。

莫靖遠定定地看了她幾秒,終究抵不過困意,合上眼睛進入了半睡眠狀態。

楊科從洗手間出來,擦幹手上的水漬,用手背在莫靖遠的額頭上探了一嚇體溫,對蘇芩說道:“有點發燒,你看著他,我出去買一點藥。”

蘇芩點點頭,楊科拿著外套,就出了門。

深秋的晚上有點涼,蘇芩找了另外一張薄毯披在自己身上,試探性的摸了摸莫靖遠的額頭和臉頰,溫度已經越來越高,楊科還沒有回來,蘇芩起身,去接了一盆冷水,從冰箱裏拿了一些冰塊,打濕了毛巾蓋在莫靖遠的額頭上。

事實上,她也不知道她為什麼要這麼做,這個男人,明明昨天還在威脅她,強迫她,可是,當她回過神來的時候,她已經在這麼做了。

不停地擰著毛巾,不停地擦拭著他的手和臉,不停地換冰水。

還好小時候她身體不好,經常發燒感冒,姐姐就是用這個辦法幫自己退燒的。

一個小時,兩個小時,時間在這個時候仿佛不存在,莫靖遠的體溫在蘇芩的照顧下,已經降了下來。

楊科提著一袋藥回來的時候,探了莫靖遠的體溫,對蘇芩眨眨眼:“看來,我這藥白買了。”

蘇芩虛弱的笑笑,沒有答話。

楊科在塑料袋子裏麵翻找了一下,找出一瓶雲南白藥:“我記得你好像崴到腳了,就順便幫你買了這個。”

蘇芩道了謝,在腳上噴了一點,涼涼的,很舒服。

楊科摸了摸腦袋,想起真的沒什麼事情可做了,就說道:“我去客房躺一下,有什麼事叫我。”

楊科上樓以後,蘇芩關了多餘的燈,隻留了兩盞昏黃的小筒燈,光暈均勻地灑在屋內。蘇芩想了很多,卻又好像什麼都沒想。

莫靖遠受傷,自己也有一部分責任,如果當時,自己不那麼膽小,不發出那代表害怕的聲音,莫靖遠就不會回頭,他不回頭,就不會硬生生挨下這一槍子兒。他應該還是有點在意自己的吧,不知道著了什麼魔,蘇芩突然這樣想道。

他睡得並不安穩,後半夜的時候,嘴唇開始蠕動,好像在叫著什麼。蘇芩附過耳朵,停在他的唇邊。

“……晶晶……晶晶……”

蘇芩臉色變了變,這是她第二次聽到這個名字,第一次是從楊科口中,第二次是從莫靖遠口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