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莫靖遠因為要參加一個宴會,所以下班後沒有回家。不知為何,他有種直覺,今晚注定不是一個太平之夜。熟悉的場地,熟悉的麵孔,甚至連酒店的服務員也是曾經見過的,但他敏銳的發現,氣氛好像有那麼一點不對頭。
“莫總裁,歡迎歡迎。”說話的是宴會的主人,司徒家的公子司徒浩。
莫靖遠禮貌性地和他握手,“司徒公子客氣了。”
司徒浩邪邪地勾唇笑了一下,將莫靖遠請進了裏麵。
司徒家和莫氏雖然同為A市商界的梟雄,但是所經營的項目天差地遠,兩家很少往來也很少有生意上的糾葛,不過生意之道,多一個敵人不如多一個朋友,所以當司徒浩邀請莫靖遠的時候,他略微考慮了一下,就應邀了。
宴會上都是一些熟麵孔,包括秦以風以及安立行都在受邀之列,莫靖遠象征性地敬了幾杯酒,就起身告辭。
會場裏麵燈光很暗,莫靖遠往外走了幾步,一個服務員毫無預兆地撞了過來。
“對不起對不起……”服務員驚恐地低著頭道歉,燈光太暗,又加上她低著頭,莫靖遠看不清她的長相,隻是覺得聲音有點熟悉。
莫靖遠擺擺手,服務員如獲大赦般快步離開。莫靖遠習慣性地皺著眉,剛剛那個聲音實在是熟悉,好像在哪裏聽過一般。他轉過頭去,隻看到服務員在昏暗的燈光下的背影,像極了一個人——
晶晶!
莫靖遠如被電擊一般愣了幾秒鍾,隨即朝著那服務員的方向追了過去,卻再也見不到那個背影。他失魂般地在會場裏麵找了幾圈,都沒找到那個服務員。
他找來酒店的經理,急切地問道:“請問剛剛出現在這個的那個服務員是誰?能否給我她的聯係方式?”
酒店經理搖著頭為難道:“我們這裏服務員很多,不知道您說的是哪一個。”頓了一下,他眼睛一亮,接著道:“這樣吧,我去幫您查查監控。”
莫靖遠說不清自己此刻是什麼心情,跌跌撞撞地跟著經理到了監控室。很快,他就看到了剛剛和他相撞的那個服務員,由於燈光太暗看不清長相,可是那身形和走路的動作,實在是太像了!
酒店經理摸著下巴,一臉的疑惑:“奇怪,這個女孩子根本就不是我們酒店的服務員啊!”
莫靖遠失魂落魄地離開酒店,久違的疼痛感隨著血液流到四肢百骸。
他清楚地記得,晶晶在七年前就去世了。那時候他的公司還沒有漂白,做的都是黑道上的營生,而晶晶,就是在競爭對手的一次報複行動中,被一槍射中了胸口,送到醫院搶救無效死亡的。他怎麼能忘記,是他親自為她入殮,親眼看著她被埋進冰冷的墳墓,他的晶晶,早就不在了。
可是,剛剛那個服務員是誰?
如果隻是長得像,那不可能連背影和走路的姿勢,甚至身高、胖瘦都幾乎和晶晶一致。
難道說晶晶並沒有死?
怎麼可能?他親眼看到她失去呼吸,看到她的身體變得冰冷,僵硬,甚至出現屍斑,讓他怎麼相信其實她根本就沒死?
莫靖遠的心情很亂,連蘇芩和張嫂都發現了。蘇芩很好奇,究竟是什麼事情,讓悲喜不露的莫靖遠竟然露出這樣的神色,雖然心中已經隱隱有答案,但卻不願意去想。
“先生,吃過飯了嗎?”張嫂見他臉色不對,怯懦地問道。
莫靖遠沒有回答,擺了擺手,徑直朝樓上走去。
“靖遠——”
蘇芩情不自禁地叫了一聲,莫靖遠卻隻是頓了一下,並沒有要聽她說話的意思。
“今天,寶寶踢我了呢……”
蘇芩低下頭,撫著微微凸起的小腹,輕聲說出剛剛沒有說完的話。
也許懷孕的人都是多愁善感的,雖然她和莫靖遠隻是名義上的夫妻,但他卻是寶寶名副其實的父親,她也想他像別的父親一樣,傾聽寶寶的每一次胎動,對著寶寶溫柔地說話,期待著寶寶的到來。
可是,沒有,都沒有。
結婚以前,他們都是分房而睡,他從未問過寶寶的情況,甚至前幾天去產檢,他都沒有陪在身邊。明知不應該期待的,但巨大的失落感還是讓她亂了呼吸。
蘇芩啊蘇芩,這場戲,你演得可真夠投入的。
張嫂看著莫靖遠的背影消失在房門之後,搓搓手有些遲疑地問蘇芩:“夫人,我將飯菜熱一熱吧,您還沒吃晚飯呢。”
是了,莫靖遠每天都會回來吃晚飯,自己早就形成等他吃飯的習慣了。今天他不回來吃飯,也沒和家裏說一聲,她坐在餐桌前足足等了將近兩個小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