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能地想找莫靖遠幫忙,隨後一想,還是算了,本就沒有關係了。楊科說莫靖遠做這一切都是為了自己,蘇芩隻覺得可笑至極,如果背叛也是一種保護的話,那這個世界也許是真的瘋了。
蘇芩對愛的感悟是極端的,她認為,愛不是形式主義,不是像上班睡覺吃飯一樣按部就班,不是表白了約會了牽手了親吻了就可以。愛是是一個象形文字,可以不去注重那些浮華的形式,隻要同甘共苦,同進同退,愛就在細水長流的柴米油鹽中。
而顯然,莫靖遠是不懂的。假愛也好真愛也罷,愛不應該是拋棄,不應該是欺騙,或者,不應該是以愛之名做一些無愛之事。
扯了扯嘴角,蘇芩覺得今天的她突然變得感性,老氣橫秋,像是一個看透世事的遲暮老人——這可不是一個好現象。
“蘇芩啊蘇芩,你可要頂住囉!”蘇芩捏了捏最近長了不少肉的臉頰,自言自語道。
“夫人。”張嫂推門進來,遞給蘇芩一個粉色的帖子,“這是上官少爺訂婚典禮的帖子,昨天寄過來的,我差點忘記給你。”
蘇芩接過,那是一個粉色的信封,信封上麵印了上官誠和司徒瑩的照片,封口處寫著“百年好合”幾個瘦金大字。打開信封,裏麵是一張明信片樣式的邀請函,正麵上官誠親筆寫著邀請之意,背麵也有新人的照片,還印著一首聶魯達的詩,是蘇芩很喜歡的《我喜歡你是寂靜的》。蘇芩突然就笑了,這個上官誠,看起來吊兒郎當的,沒想到設計的邀請函如此文藝範。
明晚七點……
蘇芩放下請帖,揉了揉太陽穴,她在心裏始終是把上官誠當朋友看的,和司徒家族聯姻,他真的會快樂嗎?還是想他這種官家子弟,大戶人家,根本就沒有選擇另一邊的資格?然後又覺得自己多事,別人怎麼想,與她有何相幹?
以前的晚禮服都穿不下了呢,看來明天得現去做一套禮服。這樣想著,蘇芩竟趴在電腦桌上,一會兒就進入了夢想。
再次醒來的時候脖子酸得要命,腿已經麻得沒有了知覺,蘇芩捶著腿,轉眼看電腦屏幕上的時間。
淩晨兩點半。
看來她睡了將近四個小時了。
轉動酸軟的脖子,蘇芩打開臥室門,想走動走動活動下筋骨,卻發現客廳裏還亮著一盞昏黃的筒燈。
“張嫂。”蘇芩試探性地喚了一聲。
沒想到將癱坐在沙發底下的張嫂嚇得夠嗆,她一下彈跳起來,渾濁的老眼在黑暗中顯得過於明亮。
“這麼晚還不去睡?”蘇芩一邊隨口問著,一邊打開了水晶吊燈的開關。
屋內一下亮堂起來,蘇芩發現,張嫂竟然在哭。沒錯,那亮亮的東西,不是她的眼仁,而是她的淚水。
“張嫂,你怎麼了?”蘇芩一驚,失聲問道。
張嫂抬起手背擦擦眼淚,啞聲道:“沒事,老年人睡不著而已。”
蘇芩哪裏會相信,她認真地審視著麵前的這個老人,卻發現,自己一點也不了解她。
“張嫂,你是不是遇到什麼難題了?”
張嫂抽噎一聲,滿是皺紋的老臉擠出一個難看的笑容:“真的沒事,夫人您去休息吧。”
蘇芩覺得奇怪,突然想到張嫂曾經說過,沒教好兒子之類的話,就問:“是不是你兒子出什麼事了?”
張嫂僵了一下,搖著頭矢口否認:“沒有的事。”
既然張嫂不願意說,蘇芩也不願再問,每個人心裏都有自己的秘密,張嫂不願告訴她,那就算了吧。歎了口氣,轉身回房,“快去睡吧,我也睡覺了。”
蘇芩躺在床上,沒過多久就又睡著了,亂七八糟地做了一些夢,醒來的時候卻一個也不記得了,隻是感覺頭有點沉。
張嫂已經恢複了原樣,隻是眼睛還有點腫,她如往常一樣端著熱氣騰騰的早餐伺候蘇芩吃下以後,開始了一天的忙碌。
蘇芩先是去醫院陪了一下沈妙,然後將昨天那個老中醫開的藥方拿到一個信譽頗好的中醫診所去做鑒定,得出的結論是這幾味藥都沒有問題,蘇芩心裏的石頭終於落下。
接著去服裝店選了一件禮服,一天的時間,就這麼不匆不忙地過了。
打過幾次交道的民警聯係她,說晶晶在今早上已經被人贖出去了,蘇芩隻是無所謂的笑笑,本來這也在意料之中。
晚上七點,蘇芩換上了新買的寬鬆的禮服,腳上穿著隻有一點小坡跟的圓頭皮鞋,走進了這家輝煌的酒店。
今天是個好日子,宜出行,宜嫁娶,一路過來到處是迎親的車隊,豪華的,低調的,普通的,婚慶公司賺了個滿缽,一對對的新人為這嚴寒的城市帶了了第一抹春色。
賓客已經到得差不多了,蘇芩拖著臃腫的身子,找了個不起眼的角落坐下。桌上擺了幾樣糖果,服務員開始忙著上菜,台子上,工作人員正在調試著燈光和話筒。
過了大約十幾分鍾,超大的LED屏幕上開始放上官誠和司徒瑩的幻燈片,舒緩的背景音樂響起。
“諸位,歡迎來到上官誠先生和司徒瑩小姐的訂婚宴,訂婚儀式馬上開始,現在,讓我們有請新郎新娘上場!”年輕的女主持人拿著話筒,翠生生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