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木門。

順便消滅的還有一早就在魔術師的操縱下堵在了門後、隻等待外來者進入就將其一吞而下的蟲群。

維內托的這番開炮並不僅僅隻是為了給躲在房間裏不出來的敵人一個下馬威,同樣也是為了避免她們可能因為大意而受到攻擊——既然你有本事埋伏,那麼就讓她看看這番埋伏是否會起到作用吧。

然而就在濃烈的硝煙即將散去的時候,又一波攻擊以煙霧作為掩飾朝屋外的兩人發起。

被人掀了老巢的間桐髒硯自然不會輕易地罷手,這一點舟澗玟知道;而他會趁著敵人製造出的絕佳的障礙物朝自己以為得手、所以放鬆了警惕的外來者發起攻擊這一點,舟澗玟同樣也不會覺得意外。

——因為,她早就有所準備。

敵人的攻擊隻是一瞬間的事,但是舟澗玟和維內托的速度顯然更快,在向舟澗玟確認了被煙霧所籠罩的攻擊中沒有早已被她鎖定的生命體征之後,舟澗玟手中早已準備好的光球也在同一時間發|射。

“破道之七十三——”紅色的靈子光球在舟澗玟念著言靈的同時變得愈發的劇烈,隨著鬼道名被完整地念出,那靈子光球也猛然爆發、變為了強烈的炎爆,直接將那些夾雜煙霧中的蟲子焚燒殆盡,“雙蓮蒼火墜!”

原本就沒有全然散盡的硝煙上又籠罩了新的一層煙霧,隻是伴隨著這一次的煙霧從屋內傳來的不再是似乎是無窮無盡的蟲子攻擊,而是一個蒼老的、又夾雜著惡意的、令人隻是聽見就覺得渾身難受仿佛是置身於蟲群的聲音。

“這麼多年了,”老人用他那沙啞又惡劣的聲音緩緩地說道,即使隔著還沒有散去的煙霧,舟澗玟也能夠想象出那個老人此刻的表情,“這麼多年了,敢如此藐視間桐家的人還從未出現過。”

“你可知道你正在挑戰的是什麼人?”

舟澗玟無聲地勾起了一抹冷笑,“沒想到擁有五百年壽命的間桐髒硯的文化課居然還不過關,挑戰?”

她發出了輕蔑的笑聲,隨後隔著那層越來越薄的煙霧緩緩地說道,“那是下位者對上位者做的事情,我現在正在做的事可不是對一個愚蠢而又腐朽的老不死、和他一手打造的愚蠢而又腐朽家族的挑戰。”

舟澗玟頓了一頓,接著好像是看見了那個老人的表情一樣,給出了最後的四個字——

“而是碾壓。”

“嘎嘎嘎嘎嘎嘎……”老人用他那沙啞的聲音發出了古怪的笑聲,那聲音聽著就令人頭皮發麻,但站在門外的舟澗玟卻一點兒都不為所動,“真是有趣的小姑娘,當然,更加有趣的還是你的能力。”

“你對老朽的蟲子所用的能力並不是魔術,當然,你並不是魔術師吧?”

舟澗玟當然不是魔術師,她也不屑成為魔術師。

不過這些話她就不必對屋內的那個不知道在打些什麼主意老東西說了,畢竟對敵人進行講解從來都不是舟澗玟的興趣愛好——直接打爆他們才是。

“我是不是魔術師並不重要,”舟澗玟仿佛是沉思般地停頓了幾秒,這才繼續說了下去,“重要的是,間桐家是否能夠如我所願般地在一夕之間蕩然無存。”

間桐髒硯聞言又是一陣低笑,最後仿佛是笑夠了一般才接著舟澗玟的話開口,“小姑娘小小年紀,口氣倒還挺大的。”

“和你那五百歲的壽命相比的確是小小年紀。”

舟澗玟絕口不談自己在上一個世界度過的那一百年的光陰,先不說再怎麼比也不會有對方那麼大,主要是她才不想成為別人口中的老不死,就像她自己對間桐髒硯一樣。

當然,不交出自己的情報不代表舟澗玟就不會往對方身上持續地捅刀子,“不過也是,時間總是無情又殘忍的。誰又能夠想到昔年和愛因茲貝倫家、以及遠阪家一起設計了「聖杯戰爭」的瑪奇裏·佐爾根,如今隻是一個看起來行將就木、卻在蟲群裏苟延殘喘的老東西呢。”

維內托有些奇怪地看了眼站在自己身邊的舟澗玟,不過卻也是短短的一瞬,因為她很快就將注意力放回到了戰場上。

自家的指揮官小姐不是沒有惡劣的一麵,事實上她毒舌起來那造成的破壞可以說是毀滅性的——不信看當年硬生生地被她說成是冒牌貨的「白蘭」就知道了。

不過就算是再怎麼惡劣,舟澗玟也鮮少會用「老東西」「老不死」這樣的詞彙,可她如今卻是接連不斷地用了。

可見她是對屋內的那個人厭惡極了。

兩度轟炸造成的硝煙終於在舟澗玟和屋內的間桐髒硯進行接連不斷地唇舌攻擊間散去,待到隔絕視線的障礙物悉數消散,維內托這才看清了屋內的情況。

密密麻麻的蟲群爬滿了一地,坐在一張一看就頗具年代感的椅子上的,是一個穿著深色和服的老人,不去談他的外貌如何,他給維內托的印象首先就不太好——沒有人會對一個位於蟲群中的老人產生好感的。

尤其他的椅子邊上還趴伏著一個黑發的小姑娘的時候。

舟澗玟強迫自己不去看前陣子還擁有著燦爛的笑容、和自己的姐姐在布滿了陽光的草坪上奔跑著的那個楚楚可憐的小女孩,隻是將目光對準了位於主位上的敵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