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澗玟大人早就知道你狼子野心,此前卻一直都不說破,便也是給了你機會,”小姑娘頓了頓,在體會到舟澗玟的用意之後,她看著白蘭的目光也變得愈發的嫌棄,“同樣的話我也替澗玟大人問您一聲,白蘭先生……”
“為什麼你就不能和澗玟大人站在同一陣營呢?”
被舟澗玟一手撫養長大的春野櫻和舟澗玟是一個脾氣性格,此刻她想說的話基本上也等於舟澗玟的意思。
如果說春野櫻此前隻是覺得白蘭和自家養母之間氣氛有些微妙古怪的話,那麼到了如今便是覺得對方的腦子有問題。
他嘴上說著好像是舟澗玟辜負了他的心意的話語,自己做的卻也是違背了舟澗玟用心的事情。
“若是你想說你有不得已的苦衷、不得不堅守自己的立場來與澗玟大人為敵。那麼你為什麼就覺得澗玟大人背負的一切輕到能夠讓她隨意拋棄?”
“你的立場比澗玟大人更重要,那麼澗玟大人和她一直以來所堅持的就一文不值麼?”
“白蘭先生,您會說出這番話隻說明了一件事,”小姑娘抿著嘴,恨不得先衝上去用師承綱手姬的怪力將對方一圈砸進腳下的泥地裏,“那就是你從未真正在意、甚至尊重過澗玟大人。”
“既然是從未在意過,現在又來裝什麼深情?”
還好她身邊的人沒有一個會對自己說這種話、也從未喜歡過會說這種話的混賬,否則她一定會讓對方嚐嚐自己鐵拳的滋味。
白蘭被春野櫻說得有些啞然,雖然他早就知道在舟澗玟的熏陶下,這個粉發小姑娘的伶俐善辯和舟澗玟學得就算沒有十分也有了七八分像,隻是此前礙於身份問題,小姑娘一直都沒有在他麵前展示這番能力的機會。
如今她這麼一開口,不想居然真的把他說得啞口無言。
舟澗玟看著因為春野櫻的一番話而皺眉不語的白蘭沒有絲毫的同情與憐憫,而她身邊從始至終都警戒著白蘭的一言一行的維內托卻是在心中暗叫了一聲好。
她是最早從昏迷中蘇醒的艦娘,從舟澗玟流落到異世界開始,她就一直追隨在舟澗玟的身邊,白蘭是什麼樣的貨色沒有人比她更清楚。
如今知道白蘭並非是Ghost、從始至終就是白蘭的事之後她也沒有太大的驚訝,卻是為自家的指揮官小姐感到不值。
不過維內托心裏卻還是非常痛快的,要說為什麼的話……
自然是她如今總算能名正言順地對白蘭開炮了。
“櫻的意思就是我的意思,這些年來你明裏暗裏做的小動作不算少,既然你有自己的打算也有了決定,那咱們就站在各自的立場上把之前的事算個清清楚楚,別打什麼感情牌了。”
她早先並沒有把事情戳破的時候白蘭也不是沒有打過感情牌:比如在屍魂界的那會兒。
雖然如今舟澗玟已經不會把這事給說出來了,但是在屍魂界的那會兒,她有時是真的覺得白蘭大約是真的想要放棄自己白蘭的身份,甘心頂著Ghost的名義一直生活在指揮所內同她在各個世界完成任務,直到他彌補了自己曾經造的孽、重回原來的世界。
然而那之後他們卻經曆了冬木市的聖杯戰爭。
起初白蘭的確是偽裝得很好,他延續著在屍魂界的時候的深情,讓舟澗玟險些以為自己的猜測是正確的,直到……
直到他將她拉入了聖杯內側進行了那場測驗、又在明知道有黑泥的存在後先後阻礙了她毀壞聖杯的行為,這才讓舟澗玟確認了他一直以來的目的。
白蘭始終都是白蘭,密魯菲奧雷的那個白蘭。
正因為他從始至終都是白蘭·傑索,所以他成為了虛,成為了盛有黑泥的「大聖杯」,也成為了取代輝夜的存在。
“果然,光是利用感情是無法哄騙澗玟你的麼?”
看著舟澗玟不為所動的模樣,白蘭佯裝出了苦惱的樣子,卻依舊是用不以為意的語氣說道,“也是,澗玟你從一開始就沒有相信過我,如今也自然不會因為我的背叛而受傷。”
“畢竟你一直都是舟澗玟,沉著理智,將個人感情和工作分離得清清楚楚的舟澗玟。”
大約春野櫻方才的那番話是真的將白蘭的那些小心思剖析得幹淨清楚,如今白蘭也大有一副不管不顧、大有要拿著名為「言語」的刀||子和舟澗玟互相捅個痛快的姿態。
經曆了最初的那個世界,舟澗玟早就知道白蘭瘋起來是什麼模樣。
如今對方的話雖然有些傷人,但畢竟自己之前也用話語刺激過對方、也的確對他加以設防過,如今白蘭的話也委實不算太冤枉她。
舟澗玟到底有沒有信任過白蘭,春野櫻還是看得出來的,如今白蘭這番話讓這一心護著舟澗玟的小姑娘愈發心裏不痛快了,這一次她剛準備說些什麼,卻又被舟澗玟一把攔住。
再看看舟澗玟此刻的眼神……
小姑娘頓時就明白自己養母接下來的打算了。
——白蘭此前不管是真心還是假意,反正他死活都追不到舟澗玟就是他活該。